才那样的荷包,其他房里的,一等的统统都是五十个铜子,二等的减十个,三等的再减十个,以此类推,你看合适么”
欧青谨道:“很合适,就按你想得去办好了,那个房里的见面礼,都准备好了吗”
夏瑞熙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单子递给他,他看了一会儿,连连点头:“这是岳母拟定的吧,考虑得极周到,又大方又好看,也实用,就这样办罢。”
夏瑞熙凑过去道:“这次写的如何”她练了许久的字,这日终于该路面了。
欧青谨皱皱眉头:“一般,恐怕还需再练个十年八年的,才勉强可以入眼。”
夏瑞熙黑了脸,“那你倒是教教我啊。”她知道他的字写得极好,可是也不用这么鄙视她吧
“嗯,只要你吃的苦,我教你,包你三年五年就可以了。”
夏瑞熙偷偷说了一句:“大言不惭。”
欧青谨笑笑:“你放心,比你写字写得好的人多的是,可我就喜欢写字不如我的。”
夏瑞熙闻言大乐:“敢情你是要我来衬托你呢。”她知道他说的实话,他如果要寻写字写得好的,比她写得好的人多的是,就比如说那个西京城的四大名媛之一,以写字出名的杨五,那手字,却是多少男儿也比不上的,她独守空闺多少年,不就是一心一意想嫁他吗可他却不曾多看她一眼。
夏瑞熙心中高兴了,看向欧青谨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她仿佛突然才发现,他果然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有些人远远看着高不可攀,实际上靠近了,也和你我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不是面瘫男,也不是冰山,他也会逗人高兴,哄人开心。
夏瑞熙瞧着他的衣角有些褶皱,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去给他拽了拽,顺手拍了拍他鞋子上的灰尘,再抬头,他眼睛亮亮的,盯着她瞧,瞧得她不好意思,“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拉了她的手,给她整整钗环,轻声说:“我以前一向自诩看人颇准,却原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夏瑞熙知道他说的是第一次拒婚的事情,便撇撇嘴:“那也怪不得你,谁叫我名声在外呢,再说了,你现在怎么就知道我是你想象的那种,也许你还是看走眼了呢”
欧青谨笑了笑,“不会,我那时候不是嫌弃你的名声,只是”
只是什么夏瑞熙有些紧张,他却又不说了,她正要追问,一个衣饰光鲜的婆子带着两个媳妇立在门口笑道:“恭喜四少爷,四少奶奶,您们二位起得可真早,奴才们这厢有礼了。”
欧青谨闻言笑道:“王婆婆,你们来啦进来吧”
这应该是欧二夫人派来的人,夏瑞熙收敛心思,站直了身子,扬起微笑,努力摆出一副端庄稳重娴熟的模样。
王婆子等人进的门,笑吟吟地给二人行礼,分别得了一个一等、两个二等的红封,王婆子结果纯儿递上的装有元红的檀香木匣子,三人略略瞧了瞧白绸,便瞧着夏瑞熙连声恭喜,夏瑞熙脸红耳赤,恨不得躲到欧青谨背后去,王婆子恭喜完了才道:“夫人说了,请四少和四少奶奶直接去打听敬茶。”
夏瑞熙进了欧家的大厅,一看见那乌压压的人头,无数双饶有兴味的盯着她瞧的眼睛,就吓得腿脚有些发软,手足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这家人太能生产了,把一个诺大的大厅挤得满满当当,正中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两边坐着五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和五个花白头发的女人,再往下面,依次站着无数的中青年男女,幼儿幼女,夏瑞熙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约有百十号人口,那数目只会往上,不会往下,虽然人多却一点不见乱,也不见喧哗,静悄悄的,井然有序,这就是世家大族的气派和规矩。
这么多人,他要敬多少遍茶才行她又怎能记住这么多人,难怪得她要嫁过来,夏夫人比她还要紧张,填鸭似的教她,察觉到夏瑞熙的紧张,欧青谨低声道:“不要管其他人,只要经给上面那几个老人家的茶,记清他们,还有我们这房的人就行了,其他的慢慢来。”
得了他的鼓励,夏瑞熙没那么慌了,茶和茶盘是早就有人准备好的,她只需要按着指点一一敬献就行。
夏瑞熙走到白胡子老头面前,跪下,将茶盘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说:“请爷爷用茶。”
高踞座首的白胡子老头愉悦的“嗯”了一声,接过茶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随手在茶盘上放下一个红包,“起来吧,你就是那个被青谨用雪团打晕了的夏二”众人闻言俱都轻笑起来。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老头子要干嘛夏瑞熙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是,爷爷,正是孙媳妇。”
白胡子老头侧过耳朵,“哦真的是你现在消气了没有老头子当时打了这小子二十鞭,罚他跪了三天的宗祠,他到现在还恨我呢。”
夏瑞熙找不到话可说,只能干巴巴的赔笑,还是欧青谨说:“爷爷,您说什么呀孙儿哪里会记恨您”
白胡子老头把一只手放在耳朵上,“什么如果不是娶了夏二做媳妇,你就要恨我”
众人哄堂大笑,夏瑞熙和欧青谨齐齐红了脸,大约是觉得欧老太爷有些为老不尊,欧二老爷死死憋着一张脸,不满的看着欧老太爷,“爹,您耳朵不好,青谨是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记恨您。”
福儿摸上前来,拉住老太爷的手,嗲声嗲气的说:“祖爷爷,您给四婶什么见面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