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冷哼一声,仰起头走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男子的眼眸暗了暗,随即跟上。
车厢不大,两个人的腿都很长,就显得有些拥挤,小桐扇了扇鼻子:“难闻死了,又抽了多少烟也不怕得肺癌。”其实她身上的味道更难闻,香水味、烟味和酒味在密闭空间里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古怪难闻的味道,并且已经浸透了她的发肤衣角。
男子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最近好吗”
小桐翻了个白眼:“死不了。你呢”
男子的眼神穿过出租车窗,飘过暗沉沉的城市,轻轻一笑:“我也死不了。”
“等了我多长时间你不觉得丢脸了”小桐斜着眼睛看他。
男子没有看她,淡淡地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同胞手足。我不管做了什么,都只是为了你好。”
小桐沉默下来,良久才说:“你这样活着你不累吗”
男子没有回答。
出租车在一座老式洋楼前停下来,铁艺雕花大门缓缓打开,门口站着一个胖胖的欧巴桑,看见下车的两人,惊喜地抱住脸:“大少,你真的把二少找回来了哎呦,二少,你总算是回来了。”
小桐看了竖起耳朵的出租车司机一眼,脸一下沉下来:“胖胖姨你不欢迎我回来,我立刻就走。”说完作势要走。
胖胖姨吃了一惊,立刻改口:“小,小,小姐。”
出租车司机还不走,小桐越发生气,跺了跺脚,转过去对着那司机很凶地吼:“你怎么还不走守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出租车司机“嗤”了一声:“神经病不男不女的家伙。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你说什么”小桐的眼泪立刻晕了浓浓的眼妆,左寻右寻,找不到可以扔出去的砖头酒瓶之类的,就把手里巨大的提包扔了出去,却只砸到一个冒着尾气的车屁股。
“不要丢脸。”男子扯住他往里拖:“你既然都已经决定了,敢穿成这个样子,又何必在乎其他人怎么说”
胖胖姨忙在他们身后把大门关上。
小桐哭着挣扎:“你以为你当着我朋友的面喊我一声妹,就是给了我很大的面子我不稀罕”
男子最后一丝好脾气被磨光,冷笑:“那好,二少爷,以后我当着你朋友的面喊你弟弟,你满意了”
小桐收了眼泪:“放开我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来也来了,我干脆就和你们把话说清楚好了。”
“二哥”客厅门口,站着一个只穿了件白色睡袍,趿着拖鞋,披散着头发,十五六岁,脸色苍白的女孩。
小桐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轻轻摸摸她的头:“小雨,怎么起来了身体好些了”
小雨望着他柔柔一笑:“二哥,你不要和大哥吵。他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很晚,周末都不能休息一下。你别怪他去找你,是因为我想你了,他才特意去找你的。”
二楼上走下一个穿着大红丝绸睡衣,丰满妖娆的中年妇女,晃了晃手里的半杯红酒,醉眼朦胧:“小梧,你去把这个死人妖找回来做什么我们张家的脸都给他一个人丢干净了。”
被称为小梧的年轻男子抱臂皱眉看着她:“你可不可以少喝点酒才酒醒,又要喝”
中年妇女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的无辜:“我睡不着。”
小桐的脸抽搐了两下,脸上露出豁出一切的决心:“我不但像人妖,而且我决定彻底做一个人妖。明天,我就去做变性手术你们要是觉得我丢了张家的脸,可以不认我。”
客厅里顿时死一般的沉寂。小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显得越发苍白,小梧则是烦躁地抓了头发一把。
中年妇女尖叫一声,把手里的酒杯朝小桐的脸扔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疯了你敢”
酒杯砸在小桐的额头,杯子里的红酒四溅,顺着他的额头淌下去,滑过脸颊,肩头,一滴,一滴,在米黄色的纯羊毛地毯上留下血一样的痕迹,小桐不避不让,只是轻蔑地看着中年妇女:“酒疯子,你看看你,醉生梦死,该你承担的责任你承担了什么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我不敢我为什么不敢你生了我但你没有养我,你没有权利对我指手画脚”
中年妇女不敢置信地指着小桐:“你再说一遍”
小桐僵直了背,挺起了胸,“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怕什么张太太,我说你是个酒疯子,只管生不管养,我们三兄妹有你这样一个妈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都是醉醺醺的,包括去开家长会,你丢够了我们的脸,出够了我们的丑如果不是你乱吃药,小雨会是现在这样如果不是你一天到晚喝得人事不省,大哥会是这样”
张太太扑过去搧他的耳光:“就算我对不起也是对不起他们两个,你呢是我让你这样不男不女地活着的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我就安生了”
小桐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在他的脸上狂搧。
小梧大吼一声:“够了都住手”
张太太涂着血红蔻丹的手指指向他:“你住嘴你也要来气我我还不如早点跟了你爸爸去呢。”说着哭了起来,转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