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瞒过张妈妈的,毕竟她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犯官家眷。
“出去?”张妈妈有些犹豫。
在她职权范围内,她什么都可以答应赵鲤,但出去却牵扯甚大。
赵鲤当时为了做戏作得真,以假乱真顶替了一个女犯的户籍,在教坊司登记在册。
若是赵鲤一去不回,上头追查起来,张妈妈必然要承担看管不利的指责,说不得就是掉脑袋的事。
张妈妈想了想,终是一咬牙:“行!我安排。”
她就用命,赌一次。
闻言赵鲤扬起一个笑容来:“张妈妈放心,一定回来。”
赵鲤悄无声息离开富乐院并不是什么难事,富乐院这样的欢场,难免会闹出些捉奸的丑事。
时常就有家中悍妻,带着家中仆妇拎着棍棒来拿这些风流种。
因此富乐院也贴心的给这些又怕老婆又爱玩的家伙准备了退路。
富乐院中常年备着一顶小轿子。
赵鲤就是这样搭着着小轿子,伪装成客人,直接出了富乐院,朝着五城兵马司走。
五城兵马司内,远处黑雾涌动,蒋进和姚列两个人,进到雾中,就再无消息。
在门廊下,摆了一张圈椅,沈晏坐在那里,手中捧了一盏茶,但他心思却没有放在茶上,一直眉头紧锁。
里边一直没有传来消息,他命人去富乐院中询问赵鲤的情况。
只是去的人,也没有带回消息。
沈晏心中正焦急时,从外传来一阵橐橐的脚步声。
他抬眼看去,便见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张大人,哭丧着脸,一边抬起袖子擦脸,一边走了过来:“沈大人,白鹿书院的人聚在门外,想要讨人。”
那些书生欺负他武夫嘴笨,轮着骂了他一脸的唾沫星子。
偏生张大人是绝不敢跟这些人抽刀硬顶的,便来请沈晏。
京中人都知道,沈晏专业对付这些胡搅蛮缠的读书人。
闻言,本就等得焦急,不知赵鲤状况的沈晏面色一沉。
看见张大人不停抬袖擦脸,他猛的站起身来,将手中茶盏放下,摸着右手拇指的玉扳指:“走!我倒想看看那些东西,想要闹什么。”
说完,一甩银色曳撒袍的大氅,气势汹汹朝着前面公堂走去。
刚出二道门,就听见了一阵喧闹。
“立即释放樊瑎等人。”
“颠倒黑白,目无王法,立即释放含冤的樊瑎五人!”
隔老远听见那些喊声,沈晏脚步微顿。
这些喊声实在叫他回想到了一些叫人不悦的往事。
那年,他帮着皇帝,将那些跪在崇文门前请命的书生,揪出了几个领头的杀了。
当真是没杀过瘾,也不知现在这些人会不会识时务。
想着沈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略有些狰狞的笑容,只盼现在这些人,莫要临时反悔退缩才好。
沈晏加快了步子,绕过县衙的影壁,正正与一个人对上了视线。
沈晏没有打什么官腔,走什么程序。
这些官身都没有的学生,还不配他客气。
沈晏直直看着几步之外,脸色发僵的那人,冷笑一声:“赵大公子,许久未见,怎么?上一次还没吃够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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