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弱,一下歪倒在地,手里捧着的干净衣裳和食盒里的糕饼洒了一地。
赵鲤顿住脚步,朝阿詹示意了一下,几人退回了月亮门后。
朱秀才一身监狱里的霉臭,身上衣衫揉成梅干菜。
成阳县衙的差役,把握不准风向,倒也没有怎么磋磨他。
他居高临下看着陈小姐:“若非你害我,我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他才在酒楼吃了席面,有些高傲地给店小二扔了银钱结账,便被成阳衙役众目睽睽之下抓走。
道是他盗窃了银钱。
现在即便是完好走出县衙,也污了清名。
朱秀才想起酒楼里,那些人的眼神,他只觉得羞愤欲死。
一时心中大怒,抬脚踩烂了一个精致的枣泥酥道:“阉党无法无天,谁稀罕这些民脂民膏换来的精致点心。”
陈小姐本身就身子不好,被朱秀才一推,摔倒在地上眼前发黑。
她身后的娇艳侍女,上前一步。
竟没有扶起地上的陈小姐,而是走到朱秀才身边,低声道:“公子这些话可不能说。”
瞧这娇艳侍女的表现,说两人没点关系,赵鲤都不信。
果然,看见这侍女,朱秀才神情一松,竟用十分温和的态度行了一礼:“多谢柳莺姑娘相救。”
丫鬟面颊绯红,扭捏道:“也没做什么,只是传了两句话。”
“那日见公子被抓,我心急坏了。”
丫鬟柳莺羞涩之余,调转视线这才看见自家小姐歪在地上。
一醒神,急忙去扶:“小姐,你没事吧?”
陈小姐缓过口气,竟一点不稀奇丫鬟和心上人在跟前打情骂俏。
就像是虐文女主一样,期期艾艾看着朱秀才,张了张嘴要说什么。
朱秀才却已拂袖而去。
只留下痴望着他背影的一主一仆。
“小姐,莫要再难过了,身体要紧。”
现在扶着她家小姐的丫鬟,倒是关心起正经主子来。
她劝道:“谁叫老爷他是阉……朱公子为人清正,难免看不上。”
柳莺长叹了口气。
赵鲤和阿詹等人,排排站在花园花窗边。
听到这时,阿詹嘿了一声,就要去摸刀,被赵鲤眼神制止。
陈小姐是个面瓜性子,张了张嘴,只弱弱道:“我爹是个极好的人。”
丫鬟柳莺漫不经心唔了一声,随后道:“我今日就再替小姐去看看朱公子。”
说着,她弯腰捡起地上那身好料子的衣裳。
陈小姐长脑袋不是单纯凑身高,当然能察觉身边丫鬟不安分。
她咬着唇,垂下脸。
丫鬟柳莺见状道:“小姐莫要觉得我是有私心,我也是为了你呀。”
“我是您知根知底的人,您做主母我做妾,我自会跟您一条心。”
说完丫鬟柳莺张开手掌,对陈小姐道:“小姐再给我些银钱吧,我抓些药给朱公子压惊。”
陈小姐再说些什么,赵鲤没再继续听。
她打了个手势,带着阿詹等人折返回去。
她本不想掺和,但现在这恶心破事她管定了!
“阿詹,叫人再去把那朱秀才提回县衙来!”
今天她就要让渣男贱女恋爱脑知道,什么才是惨烈的现实。
见阿詹摩拳擦掌,赵鲤叮嘱道:“就穿靖宁卫鱼服去,抓捕过程别伤他,好生带回来!”
阿詹不解得很,但他跟着沈晏,学了少问多做的脾性,点了两个校尉去办这事。
陈县令还坐在书房抹眼泪,犹豫要打断朱秀才的哪条腿。
就见赵鲤去而复返站在了他的面前。
赵鲤撑在桌上,严肃道:“陈县令,现在这里有一个根治贵千金恋爱脑的法子,你想不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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