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赵鲤袖中的阿白,尾巴微动,没有发现任何阴晦之物。
又听头顶瓦上一声猫叫,赵鲤心中一定。
露出刻薄模样,故意找小丫头的茬,摆足恶客做派。
一会嫌弃小丫头端来的洗脸水太凉,一会嫌弃小丫头铺的床不平整。
喝完了水,又要吃点心,破事一箩筐。
终于烦得小丫头,抿住嘴唇。
赵鲤耳聪目明,还听见她肚子里传来细微的声音。
轻轻扬起唇角,取了一块送来的点心:“给你吃。”
小丫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换了嘴脸这样友好,呆愣片刻双手接了赵鲤给的糕点,拿在手中。
赵鲤手里还摇着扇子,看了一眼小丫头的手,道:“我在北地时,也和你一样成日的做杂活,留了满手的疤。”
赵鲤在接触胡八姑等人时,用的名字叫赵妮。
被狼心狗肺的爹娘,卖进窑子,然后又辗转送给了武博当外室。
应和这段经历的卖身契、户籍一应俱全。
甚至有需要可以立刻在北地安排一对假爹妈。
因此赵鲤在编瞎话时,张嘴就来。
听她提到自己过去作杂活,小丫头轻轻抬了一下头。
见赵鲤手上已经浅淡下去的瘢痕,又很快垂下头。
赵鲤用扇子挡脸,嗤笑一声:“快吃吧,我还稀罕害你不成?不是饿了吗?”
恶人突行善举,加之赵鲤一眼看去曾干过粗活的手。
小丫头捏着赵鲤给的点心,便觉得这位夫人不那么可怕讨厌。
小心的看了看赵鲤,像是一个小动物,咬了一口点心在嘴里,细细的用门牙磨。
“坐下慢慢吃吧。”
赵鲤让她坐下,用扇子将一碟点心推到了她面前。
阿白和屋顶的沈小花都没有反应,这些点心是没有问题的。
小丫头到底年岁小,扛不住甜食的诱惑,土拨鼠一样啃点心。
赵鲤如猎人,轻轻挑了挑眉毛。
唠家常一般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咽了嘴里的东西,道:“回夫人,我叫阿喜,就是盛茂坊的人。”
赵鲤漫不经心继续问道:“那你一定知道很多这里的事情咯?”
“你晓得这城隍庙的事情吗?”
“我听闻,这里从前是书院。”
赵鲤话音未落,阿喜忽然色变。
赵鲤一直留意着她。
本想着从当地人嘴里打听点消息,不意却见阿喜目中隐然含泪。
“怎么了?”赵鲤追问道。
阿喜摇头什么也不肯再说。
但赵鲤留意到,她的视线越过窗棂,朝院外的一个地方看了一眼。
她不说,赵鲤也不再逼问。
只是暗中记下那个方位。
说自己饿了,点了两道菜,让阿喜去找胡八姑。
一个人呆着,赵鲤这才散步一般,在阿喜方才看过的方向寻找。
身后传来什么落地的声音,赵鲤看见花臂狸猫的皮毛在杂草中一闪而过。
赵鲤走过去,便见沈小花正在用标准的埋屎姿势,在地上刨坑。
浅浅一层浮土刨开,露出下边埋着的碎石碑。
阿白忽而探出头,对着石碑一角的赑屃纹,发出一阵丝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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