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淡黄马粪纸,是寻常人家就是拿来擦腚的粗糙下等货。
现在却用粗麻线,装订成册。
上面用烧出来的碳条写着三个大字——三字经。
马粪纸吸水,这册子掉在地上,立刻被恶臭的脏水,弄得一团污糟。
少年见状,奋力去夺。
这模样,却引来旁人哄堂大笑。
“江家这小子,倒是不死心,还在想念书呢?”
“江老三,你还做梦想当状元他爹是怎么的?”
这帮漕帮的打手,全笑了起来。
好像听见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背上有着锯齿状伤疤的男人一甩手。
将手里的江老三甩了出去。
码头扛大包的力工,都有一把子力气,但面对这背靠漕帮的矮子,江老三根本不敢反抗。
在地上扑腾得满身泥污后,急忙爬起来,磕了几个头,溅得满脸臭水。
“求求各位好汉,高抬贵手。”
被人团团围住的可怜父亲,哀求着:“我们马上走!”
说完他上前去,想要救下大儿子。
提着江家大郎的那个漕帮汉子姓唐,他饭后找个消遣。
见江老三狼狈磕头,头上挂了一条鱼肠子,倒也撒了手。
将江家长子扔到泥地上,抬脚一脚踏碎了那本马粪纸的三字经。
“江老三,你一把年纪在码头忙弯了腰,倒不如好生教教儿子。”
“早点认清楚现实,莫再读什么狗屁的书。”
江老三扶住面色发白的长子,不迭声道:“是是是,唐爷说得对。”
“我回去便教训。”
姓唐的漕帮汉子摆了摆手:“在这盛茂坊,念书能有什么用?”
他突然想到什么,讥笑道:“就那个妓子私塾,能教些什么?”
“叫婊子先生,教怎么接客?”
唐爷话音落下,旁人顿时再次大笑。
“那婊子白日领着一群孩子过家家,说是教念书。”
“晚上便张着腿接客。”
“张腿赚的钱,全弄了这些玩意。”
唐爷的脚尖,在已经不成样的马粪纸册子上碾了一脚。
“也不知道那婊子,到底图什么?”
一个捧臭脚的瘦皮猴笑道:“说不得,就是喜欢这调调呗。”
他哈哈大笑着:“下次,叫那婊子在她的牛棚私塾接客,她想必也是愿意的。”
瘦皮猴的话,又叫这些人笑了一遭。
却有一人正色道:“不行了,听说她害了花柳病,下边比咸鱼还臭。”
这些漕帮的打手,提及这个话题便眉飞色舞。
方才还安静搀扶着父亲的江家大郎,听着他们的哄笑声。
只恨不得咬碎后槽牙。
只是他到底记得别人曾教导过他的话,只垂头不说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不能再像上一次那么冲动,害累家里爹娘担心。
察觉到儿子的忍耐,满头泥污的江老三狠狠拽住他的衣襟。
父子两都不反抗,这些打手也就失去了兴趣。
唐爷吆喝一声:“走了老幺。”
他叫着那个后背有锯齿状伤疤的矮个男人,笑道:“走,喝酒去。”
“我们还想继续听你做白日梦,睡了水宛什么大户人家夫人呢!”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