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正要说话,不料郑连面无表情扯了他一把,答道:“似乎是附近的村民求救,宫百户已经赶往前院盘查。”
赵鲤点头,见住着泰西传教士的院子也传出声响,示意郑连两个领人将传教士看住。
“别让他们乱走。”
赵鲤叮嘱一声,独身去了前堂。
还没进去,赵鲤便听见了男人惊惶的哭喊:“救命啊,官爷!”
一个江南百姓打扮的青年男人,形容狼狈。
宫战几次询问,但这人什么也不说。
他似乎遭受了巨大惊吓,又在黑暗中奔跑了一段距离,现在脱力瘫在地上手也抬不起来,只一个劲的喊救命
赵鲤知道,这是极度惊吓后的反应。
如不及时干预,人吓废掉,事也会耽误。
赵鲤左右找了一圈,在桌上寻到半壶残茶。
瘫在地上的男人,先是兜头淋了半壶凉茶。
然后脸一痛。
一记控制着力道的耳刮子,扇得他眼冒金星,从恐惧中脱离出来。
脑子里糊里糊涂的男人,捂着脸抬头。
第一眼看见赵鲤,还有些犯楞,待移开视线看见宫战,顿时热泪盈眶。
一个虎扑上前抱住了宫战的脚:“官爷,救救我们村子啊。”
显然,此时还是宫战更能给他安全感。
赵鲤也不恼,示意宫战趁势问话。
这男人这才开口道:“今日村中大户娶媳,不料出了大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先前都还好好的,只是接新娘的花轿到了家,便出事了。”
“轿里本该只有一个新娘,下来的却是两个。”
“穿得一模一样,盖头下的脸也是一模一样。”
“两个新娘都翻着白眼不说话。”
“就连新娘子的亲爹娘都辨不出来。”
灯火飘摇,男人的话回荡在驿馆之中。
“村中有懂行的老人,道是新娘的花轿路过荒坟,惊了荒坟中未嫁的女鬼。”
“叫新郎官一并将两个新娘子都娶了,全了那鬼新娘的愿望,此后再竖碑立牌位,自然就离开了。”
这老人的说法,具有一定的逻辑。
悲剧的却是那个新郎。
听闻要娶一个鬼新娘,新郎官险些当场暴毙。
又听闻还得行全周公之礼,更是腿软得起不来。
婚礼现场一时僵持。
江南婚俗,拜堂都在黄昏。
耽搁的这些时间里,外边的天完全黑了下来,堂中红烛燃烧过半。
两个一模一样的新娘,穿着一样的喜服,固执地立在堂中。
前来参加婚礼的村民早吓得四散而逃。
便是新娘的家属,也都弃了女儿再不敢呆。
只有新郎官一家,本是喜事,却撞上这一遭。
他家存了拖延的心思,想等到天亮。
不料随着夜越来越深,家中桌椅乱响,厨中碗盆也嚓嚓乱动。
院墙之外,有绕着圈走的脚步声。
不单新郎家里,连周围村民家中都闹起了动静。
乌云过境,夜风吹得院里茅草沙沙作响。
这村民名叫乌二。
他在外作活,今日休沐回村赴宴吃席,同样是第一批跑回家的。
大晚上目击诡事,害怕得缩在被窝里。
第一次真遇上事,现在满脑子都是往日里曾听过的诡事怪事。
闷了一头汗,觉得这空屋里,似乎哪哪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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