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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喊你们前来是议事的,不是争吵的,都下去吧。”武则天暴怒。
但这一搅和,已经没有办法再商议下去。
走出来,苏良嗣与韦质方对视一眼,然后皆大笑。苏良嗣道:“没有想到啊,韦老,你居然有今天的激昂。”
“你也不错啊,我也没有料到。”
再次笑,两个人都上了岁数,随着笑声荡漾,两把大白胡子随风飘扬。
雨倒下得更烈,只是两人恍若不觉。
对话又传到武则天耳朵里,十分气愤。我还没有退政呢,你们都这么嚣张了,立下诏书,将苏良嗣贬为绣州刺史,韦方质贬为封州刺史,这两州皆在岭南,说是贬职,不如说是流放了。
朝廷人才不要太多。
此时,武则天略略有些慌乱了,正常逻辑,丈夫一死,儿子与自己摊牌。然而好好的,来了一个诈死一年半,名份上的大义儿子有了,人心所向,儿子有了,道义,似乎儿子也有了,那怕自己是母亲,军队的实力,儿子更有了。
下完了这两道诏书,武则天感到份外的虚弱。她就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无力过,那怕上官仪的那次进谏,危在旦夕,自己都有办法从容化解了。越想越恼怒,又下了一道密诏,让十几个贴心的侍卫,跟在苏韦二人身后,等他们过了淮河,将他们击杀于半途之上。
……
狄仁杰与朱敬则来到朱敬则的府上。
朱敬则本来就是乡里的一个富户,家中不缺钱,府邸也比狄仁杰在洛阳的那个小院子好。
而此时,家人全部被流放出去,家奴四散而逃,两处宅子一起封了起来,不如两人一起呆在朱府上,坐等事态的转变。
来到朱府的门口,上面贴着一个封条。
骆务整带来的一个校尉抽出横刀,一刀将封条挑开。
朱敬则皱了皱眉头,道:“你们是陛下的虎贲,要遵守制度。”
“得,到了什么时候?还什么制度?”狄仁杰好笑地挽着他的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但两个都同时站住,还没有进屋,可是前院景象很惨淡,原来种着许多花花草草,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可是院中的花也残了,草也趴了,几盆朱敬则最喜欢的兰花,从花盆里跑出来,没有一片完整的叶子,有的根都裸露在外面。此时,在一片凄风苦雨中,瑟瑟的发抖,就象在哭泣。仿佛十头猛犸巨象在院中践踏了十个时辰。
站了好一会儿,狄仁杰拍了拍朱敬则的肩膀,说道:“算了,身外之物,命能保住,天大的万幸。”
苦笑着,走进屋中。
院外如此,屋内更不用说的。一片狼籍,所有贵重的物品全部消失,朱敬则从乱七八糟的物品,居然还找出一个花壶,一个小炉子,一小袋茶叶,几个茶杯。
苦中作乐,从天井的水井里打来一桶水,煮上茶水。
坐下来,看着其中的一个侍卫,问道:“你们身上有没有带着钱帛?”
分文皆无,至少生物用品要买吧。
“带了,我身上还有几十枚金银币,”一个侍卫答道。
“那么麻烦你替我与狄相公,出去买一些日用品。”
“喏。”
应声带着四名侍卫出去,剩下来的有几个勤快的侍卫,开始打扫屋子,不然人都呆不下去。
朱敬则替狄仁杰沏上茶,默默无言的坐下来。自己死里逃生,还有家人在外面,屋子都翻成这样,可想家人在半路上遭的罪。
骆务整也赶了回来。
朱敬则要替他沏茶,骆务整对朱敬则可不敢傲慢,那是陛下未来的栋梁之材。抢过茶壶,替自己斟上茶水。
狄仁杰问道:“太后喊你进宫说了什么?”
骆务整大约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不能这样做,太后终是陛下的母亲,”朱敬则忍不住责备。
骆务整没有当一回事,还有这样做母亲的?
朱敬则还想说什么,让狄仁杰一把拉住,你再说,骆务整此时的心态能听进去吗?问关健的事:“骆将军,陛下还好吗?”
“陛下很好,只是听到死了那么多人,很心痛。”
这是必然,武则天想要掌权,是何其的困难,不杀人,上到大臣世家,下到黎民百姓,能服气吗?但狄仁杰也没有解释,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算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很快了。”
“回来得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