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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论钦陵政治不是短板,否则做不了多年大论。不过遇到更强悍的没禄氏,所以那个下场。书中李贤大部分心腹也是历史上实有的李贤心腹,不是很高明。我指的是心腹,不是支持的人,书中戴至德也不算主角的心腹。至于段夫庆,史上郭元振与萧嵩皆向吐蕃施过反间计,史书一笔带过,可我想不可能在青海喊一喊,吐蕃人就会自毁长城吧?不算是十分地不合理。不过是夸大了一些,小说嘛,呵呵。但也有大大的破绽,武则天与狄仁杰先后都察觉出来。后面说,容我稍卖一个关子。实际上这一段自我感觉蛮好,至少不是太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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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段夫庆一“点拨”,李贤又似乎看到光亮,道:“李先生,是说……”
“殿下,你目前处境是不是只是一条潜龙?”
“是,”李贤软弱地答道。说龙夸张,自己快就要成为一条虫了。
“《易经》上是如何说的?”
这个李贤比段夫庆精通了一百倍,立即答道:“潜龙勿用……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
“还有呢?”
“潜之为言也,隐而未见,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
“正是,看到没有,易里已经教导殿下怎么去做了。”
李贤想了一下,十分茫然,再次伏下说道:“李先生,我还是不明白,请先生明点。”
“隐而未见,行而未成,岂不正是殿下今天的处境。但不是让你真的潜下去。所以每一卦分成数爻,随着形势转变,每一爻也在转变。潜,是修身养性,坐等时机,不是不作为。”
李贤更郁闷,果然是“能人奇士”,可道理你是说出来的,但怎么去做?看着段夫庆。
段夫庆又说道:“退啊,然后真切地写一封奏折,呈到东都,向天皇天后谢罪,天皇天后必然不相信。可那不要紧,也不可能一天两天能让天皇天后转变印象的。然后再写一封信到青海,向太子谢罪。不过切记,只是隐晦谢罪,不能点明张桂东的事,否则有了文字证据,将是殿下一生的污点。”
“是,然后呢?”
“韬光养晦,闭门修书。殿下,你做的那些小仁小义的事,也停下了。能收买几个百姓,就是算你收买了几万个百姓,能不能让这些普通的百姓,将你推上太子的地位?若是那样,太子早就能得继大统。主要还是两位圣上啊。最少数月后,让天皇看你,不管是不是真心认错,可不想争了,稍稍意识到自己一些缺点了。到时候,有可能天皇反而焦急,怎么的,得有人替他分担太子压力。所以还是有机会。”
“是,”李贤眼睛更亮了起来。
“但这是明处,暗处,殿下还需去争。”
“如何争?”
“有臣在,慢慢一步步来。先安排一局。”
“什么局?”
“臣刚才说过,只要殿下一退,朝中局势只剩下太子党与天后党。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殿下莫要急,防止天后怀疑。先退下来,沉默,不能急。一段时间后,不知道中书省有没有你的心腹?”
“有。”
“那就好办,让他与你做出划清界线的样子,这时殿下正是低谷之时,许多大臣与殿下划清界线。”
李贤脸一红,十分羞愧。
“他划清界线不会有人怀疑,脱离了殿下,必然又要站队,要么相帮太子,要么相帮天后。太子在朝堂上的力量十分雄厚,可也不一定,天后的力量在皇宫,在天皇,诸多外戚进入朝堂,甚至一些宰辅也是出自天后门下,还有大臣投靠的。殿下只要让此人,向王德真进谏,外戚单薄,只有一个武承嗣,起起落落,并且只担任了太常卿。因此,必须进一步提拨武三思、武攸宁等人。王相公必然同意,一旦他将此议提出,郝相公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李贤并不傻,一听想了想,道:“妙啊。”
“若是不妙,臣怎么敢口出狂言,前来投奔殿下,”他称呼也改了,从在下改成了臣。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大笑。不过笑声中,还有很大差别的。
这一笑,不仅是张桂东,李贤也多少上了论钦陵这条贼船。不过眼下段夫庆这条计策恶毒之极,对李贤确实有很大帮助,最少比张大安出的馊主意管用。
立即从王府中腾出一间别院,让段夫庆安顿下来。将张大安、高政等心腹喊来,做了引进,然后又将段夫庆的话说了一遍,当然,做了一些细微的修改,比如段夫庆骂张大安等人的话节过不提。张大安低下头,细想了一下,主意很高明,倒没有什么吃味的想法。雍王党如今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有“能人”相助对自己也有益,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道:“阁下果然是殿下的狄魏,某敬你一杯。”
“不敢。”
但张大安又问道:“请问阁下原来何处高就?”
未必善长权术,就能当很大的官,一要机缘,二要处理政务的能力,三要门第,不过以此人的能力,不可能会默默无闻的。所以有此一问。
“四海为家,漂泊不定,不过忽然思念红尘,想学一学王猛。”
王猛没有遇到桓温与符坚之前,外人来看,一个地道的又邋遢,又没有用的酸秀才。直到遇到符坚,忽然从一个顽石变成了十六国一颗最明亮的宝石之一。
是有本事,可你想比王猛,未必太狂妄,然而此人所言,无不切中弊病,张大安不能言。
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么向王德真进言后,又该怎么做?”
“张相公,下雨天出行要不要打伞?”
“要的。”
“可是天气宜人,春和景明,阳光妩媚,能不能打伞?”
“这个不能。”
“那就是了,王相公提出来后,各位宰相有何反应,能不能准确料到?况且我只是一个百姓,能听到的能看到的很有限,仅凭一些传言,能不能真正掌握这些相公的性格,能不能料到他们具体的反应?”
张大安又让这一句问倒。
“张相公,容我再说一句,凡事要顺势而行,水者遇阻堤积而溢,遇缺即走,所以上善者莫若水。我只能看,只能听,看更多的,听更多的,再细想出下一步计划。但我已替殿下,做出最大的顺势而行。张相公,可知道这天下最大的势?”
“何?”
“天皇很睿智,然而有两处不好,是一恋权,所以殿下不能争这个实权,这就是大势之一。”
张大安脸立即憋红,不管段夫庆是出于何心,凭借这一点,胜过张大安的。张大安的做法恰恰相反,是想办法让李贤争权。当时不觉,现在回想起来,这个胡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第二就是有病在身,虽然睿智,已不如往日。有一个比喻,黑齿常之一刀名闻天下,乃世间罕有的勇将。然而让他醉得如同烂泥一样,这一刀下去,还有没有往日的勇猛?陛下已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