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 / 2)

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严尚书了。

林立文对待严尚书也跟其他那些来送别的官大人都一个态度,微笑且客气。

对他来讲,这些官场上的人一个个心眼多得跟个筛子孔似的,走得太近未必是什么好事。他还是好好的种好自己的田就行,莫要与这些人太过亲密了。

待到了出发这一日。

“大郎,去了西州要好生照顾自己,莫要再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钱秀秀红着眼睛反复的叮嘱他。

林周氏一听便急了:“大郎你这官做的,怎能忙起来连吃饭都顾不上了啊?”

自打林立文做官后,林周氏便没在他身边。而林立文一向来与家中人皆是报喜不报忧,因此林周氏还是第一次知晓这些事。

“娘,这只是偶尔……”林立文忙解释道。

结果林老大又在一旁叮嘱:“何止是秀秀说的莫要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那地里的活,也用不着你什么都亲自去做。”

眼见着林周氏脸上的神情更着急了,林立文赶紧又解释道:“爹,你那次是正巧碰上我在教授大家种植技巧……后面你也瞧见了的,待到大家学会了后,我便鲜少下地了。”

可即便林立文这么说,林周氏的眼泪也哗啦啦的流了出来。一旁的钱秀秀也红着眼睛,满脸的不舍。

作为父亲的林老大没红眼,只沉重的叮嘱他:“这次你一人去西州,身边没个帮衬你的,你可一定要自己把自己顾好。”

“爹,你放心吧,我肯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林立文笑着宽慰道。

然再是如何不舍,终究还是要分离。

林立文坐在马车上,尽力保持着微笑对林老大他们挥手道别。可却在瞧不清他们身影的那一刻,一股难言的孤寂感还是涌上了心头。

说起来此去西州,还是他头一次孤家寡人的上路。

唔,孤家寡人这个词用得也不大对,因为这一次西州之行,林立文还带了两名随从跟随他。

一个姓杨,叫杨越。另一个姓赵,叫赵武。

据说他们两身手都很是不错,骑马射箭等也皆为好手。是永兴帝在任命林立文出发去往西州后,特意派过来保护他安全的。

毕竟西州那个地方,因为紧挨着柱州,所以它可不止是干旱荒凉,民风据说也是彪悍。

只是这里到底是架空时代,非林立文所熟知的世界。因此西州具体的情况,对于从未去过的林立文来说,只能靠翻阅一些资料探知。

不过林立文能确定一点的是,西州常年干旱少雨,故其辖下十四个县均以小麦为主要种植农作物。且因着其地理气候等原因,当地老百姓种植春小麦会多于冬小麦。

至于当地的亩产量,屯田司衙门里的记载为:丰年时方可得一石。

然这可还是官田的亩产量!

一般情况下,官田地肥,种植作物时收成便也会比老百姓家中的平均亩产量高。便可想而知,常年时百姓地里的亩产量有多低了。

所以林立文此行,便是为着西州的小麦种植。

从京城到西州,路程接近一千五百来公里。而皇朝设置的驿站标准为三十里一置,因此他们每日行程都为两个驿站。

再快些的脚程他们也不是赶不出来,但是却会很伤马。再者,这年代乘坐马车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像是靠近京城的官道还好,路况基本较为平整且宽敞。然林立文他们越往西,路上的情况便越为糟糕。

也不仅是路况如此,便是周遭所见田地里的作物情况也有很大的区别。

林立文发现,从京城出来后,天地里先是以水田为主逐渐转变成旱地为主,再到越发靠近西州之地时,不仅水田不复所见,便是旱地也开始逐渐变少。

最后等到进入西州地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一大片的草原。

于是林立文他们很不幸的迷路了。

好在的是,在这片草原上行走了一段路程后,他们终于远远的瞧见了几个毡包。

这是因为西州紧靠着柱州,因而此地也有少部分的游牧民族。他们多生活在草原上,以放牧为生。

“阿武,好生去跟人询问一下路。”林立文坐在马车上叮嘱道。

这一路走来,林立文与两人也算是熟稔了起来。比起杨越,赵武的性子会更爽朗开阔些。

赵武得了林立文的吩咐,从马车上跳下,朝着其中一个毡包走去。但没过多久,赵武又急匆匆的跑来:“大人,前面人家家中出了点事,故问路一事咱们需得晚点,又或者是往前行换一户人家。”

“出了何事?”因着语言不大通,林立文坐在马车上只能隐约听见一些说话声。具体的情况,他却是瞧不大清楚的。

赵武便道:“好像是家中喂养的牦牛难产了。”

牦牛对于以放牧为生的游牧民族来说,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生活资产,所以对其是格外的重要。也就不怪赵武说,要么等上一段时间再去问路。要么,他们继续前行,寻找别的毡包问路了。

谁知,林立文想了下便道:“既已知晓人家家中牦牛难产,咱们便过去瞧瞧,或许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得上的。”

杨越和赵武便按照林立文的吩咐,驾着马车往毡包那边驶去。

待到马车行驶至跟前,林立文便透过人群围着的缝隙,瞧清楚了里边的情况。只见一头母牦牛趴在地上,其模样应是倒生胎儿的胎势异常难产。

简单一点就是原本正常生产时,小牛都是脑袋先出来的,而倒生胎儿则正好相反。

这种情况比较危险,因为若是再耽搁下去,小牛便会在还未生产出来前便因窒息而亡了。

边上站着的一位妇人应该就是这牦牛的主家,因为比起其他人脸上此刻的表情,她神色间更多了几分难过。毕竟一家子都靠着牦牛为生,一头小牛犊的损失对他们来讲,是难以承受的。

而且本来家中牦牛难产就已经够难受的了,偏周围人还都在惋惜。

“瞧这模样,别不是母牛也会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