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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了身躯,被称作罗尔的老者目光骤然变得阴骘,脸上那开朗和煦的笑容似乎一下自被被寒风驱散,良久没有搭腔,而另外一名老者似乎也察觉到了对方心情的变化,沉默着不再多言。
“戈菲,你说得没错,我也许真的小看了那个小子,特蕾茜曾经提醒过我,不过我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倒真是有些后悔。其实从那个小子前来受封离去那一刻起,我内心深处就有那么一丝不安,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家伙带给我的,嗯,特蕾茜笑我是妇人之仁,也许她这句话是对的,我想我是自己在给自己找麻烦呢。”在老友面前,老者不想掩盖自己的想法,脸上神情虽然还有些阴冷,不过比起方才那一刻又要和缓了许多。
作为荷马地区的主宰者,罗尔菲利浦很少如此大方坦诚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过在自己老友面前例外,几十年的老友,共同的利益又将他们绑在了一架战车上,罗尔菲利浦并不想隐讳什么。
哑然失笑,看见自己的老友兼盟友有些后悔般的失落,被叫做戈菲的泽林斯托尔滕公爵对菲利浦的表现感到有些可惜。那个在高加索搅得风生水起的家伙本来根本不值得一提,掐死他易如反掌,但在现在王国有些微妙的局势下,任何一个冒失的举动都有可能一发许多不必要的连锁反应,无论是自己还是菲利浦,在现在这个时候都不宜作出任何引来贾扎伊尔那些家伙注目的事情,这一点,相信菲利浦同样清楚才会有如此表现。
“罗尔,你我之间,还需要来演这些戏么?不必隐瞒自己的错误,但也不必夸大潜在的危险,那小子的确有些古怪和来历,居然能够习练得一身魔法,变成了了魔法师,好像连光明教会的人对他都很感兴趣,不过正如你所说过得一样,也许这个家伙是一个魔法天才,不过魔法天才不能代表一切,光凭一身魔法就想决定一切,在这个世界上还行不通,哪怕他变成大陆上的强者霸者,一样会受许多其他因素的限制,我们既不会魔法,上阵拼杀亦非我们所长,但加莱掌握在我手中,荷马掌握在你手中,尼科西亚王国由我们左右,也许有一天,加莱公国和荷马公国就会出现在我们手中也不一定。”清瘦的脸颊上淡定从容的表情从未改变,泽林双目中湛然神光丝毫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化,彷佛从来就是那般深沉稳健。
脸上的神色一连几变,但望向泽林的目光中却总隐藏着一缕激赏和赞许,自己的一切始终还是瞒不过对方,看来这位老友对自己的认识已经深入骨髓,无论自己如何表演作态,在他面前一切都是多余。
“呵呵,戈菲,看来我的一切都瞒不过你啊。不错,我现在担心的的确不是这个问题。柯默那小子我是有些小觑了他,当初也是看着他父亲和他的家族为我效力颇多,不忍骤下狠手,所以才会找这么一个变通之法来解决,让大家都能接受,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的确有些手段,不但能够在这个穷乡僻壤站稳脚跟,居然还和王国掺和上了,连卡姬雅公主似乎也有影子在他背后,这个家伙还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子呢。”菲利浦此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平和,“但高加索是个什么地方我很清楚,南面那些野蛮人不会一直安静下去的,他们和北方那些兽人一样,迟早都会成为祸患,我原来之所以不愿意花费过多精力在那里,除了那个地方的确是个不祥之地外,这个原因才是最主要的,野蛮人只要一遇灾荒,就会想方设法寻找粮食,只要卡住布鲁斯,野蛮人要想获得粮食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高加索获得,我倒想看看那个时候这个小子如何应对。”
缓缓点点头,泽林的目光宛如凝铸,“没错,这个家伙现在是还看不出什么深浅,但咱们的那些老对手们可没有忘记他啊,都盼望着他能在咱们后边烧一把火呢。但这个家伙凭我和他打交道的感觉,不是一个善与之辈,我无法断定他以后会有什么造化,唉,如果罗尔你和他没有这番过节,说实话,把特蕾茜嫁给他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哼,造化?他能熬过今年再说吧,不过这小子也算有些眼力,居然抢在了我和你联手颁布法令之前囤积了一批粮食,你那个远亲现在可是眼睛只顾盯着金盾,挖空心思要从那小子那里多赚上两个,倒是帮了那小子不少忙啊。特蕾茜现在和霍夫曼也是纠缠不清,我不看好霍夫曼,这个家伙太过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倒是那个卡姬雅心性深沉,手腕不凡,看来倒是现任王储的有力挑战者,若是能利用这方面的关系挑起斗争,也许咱们的压力要小许多。”菲利浦的话语有些散乱,大概是在自己老友面前也就少了许多顾忌,荷马和加莱两地同处王国南部,两人控制的地区就占去王国南部最肥沃所在大部,同是王国中央的眼中钉,唇亡齿寒,两人都深知各自所处的地位,共同的利害关系加上几十年的私交让二人在立场上几乎从未有过不同。
“罗尔,不要自乱阵脚,他们一样也不好过,《乌代勒支敕令》至今仍然无法推行开来,王国财政如果不是金融家和高利贷商人的支持,只怕早就崩溃了,现在北方兽人肆虐,王国花钱的地方很多,军队不够用,扩军又需要经费,国王陛下大概一样是也夜不能寐吧,不过北方那两个家伙现在看上去态度有些动摇,大概是被兽人们的暴行下破了胆吧。高加索那边现在成了王国关注的焦点,你最好慎重一些,要我看,如果能够把那个小子笼络在手中也许更好一些,最起码也要让他在咱们准备这段时间里安分下来,不要给我们添乱,咱们是王国背后的芒刺,我不希望这个家伙变成咱们背后的芒刺。”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果汁酒,泽林公爵轻轻呷了一口,果液的芬芳伴随着发酵的酒香,这种感觉一直是泽林最为享受和品味的。
顿了一顿,又大大的呷了一口,泽林又才像是在回味什么似的道:“这也许是咱们的一个机会,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准备,这几年风调雨顺,积蓄了这么久,咱们也该动一动了,我准备适当增加加莱步兵团士兵的数量,另外涅磐骑士团也要适当调整,我很怀疑王国是否能熬过今年兽人们的南下,唉,有了攻城武器和器械的兽人,连我也无法想象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想一想那些面目狰狞恐怖的兽人居然能够操控那些撞城车,我就不寒而栗。有些时候我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该支持王国一把,至少有王国这面盾牌,我们还可以不必面对兽人们的刀锋,但这的确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咱们不能不好好把握,也许王国挺过这一关,咱们的好日子就会到头了。”
菲利浦心中一凛,沉吟了一阵方才答话道:“戈菲,依你之见,现在这种形势咱们是无法长久维持下去喽?”
“嘿嘿,罗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难道你还巴望着能和睦相处?我告诉你,这几年来也是光明教会在北方渗透得太过厉害,让王国有些警惕,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好容易遏制住了光明教会的势头,这兽人又折腾起来,正好,也算帮了咱们一把,要不国王陛下怕是早就要动手了,哼哼,陛下对咱们反对《乌代勒支敕令》可是恨之入骨,《乌代勒支敕令》是王国生存的基础,也是咱们完蛋的丧钟,它的费存决定着你死我活,也正是咱们软磨硬抗才让这敕令没能贯彻下去,要不咱们下边那些个贵族们怕是早就跑到贾扎伊尔去像陛下谄媚去了,真要有那一天,你我想不低头都不行。不过现在国王陛下的忍耐力也越来越有限,迟早有那么一天,你没看见王国的铁十字兵团已经组建了么?我告诉你,有可靠消息传来,连蓝鸠兵团都要组建,国王陛下下了这么大决心恐怕不完全是针对兽人吧?”
泽林瞟了一眼并肩而行的老友,这个家伙到现在仍然没有抛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凭借姻亲关系就能确保自己的地位,也不想一想,以陛下的心性岂会因为血缘关系就不顾王国的利益,那也未免太幼稚了,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回头的机会了,现在还瞻前顾后那等待着的就只有覆灭了。
“不,老友,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要和王国和平相处,但正如你所说,兽人现在在北方攻势如潮,我们若是再在后面拖拖后腿,只怕王国立刻就会轰然倒地,那我们也将马上面对兽人的兵锋,如果我们能把握一个度,就让兽人这样与王国耗着,我们借机积蓄壮大力量,暂时不要正面和王国发生冲突,这样是不是更好一些呢?”菲利浦目光闪烁,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错,大错特错!菲利浦,你太小看王国的力量了,王国中央那几个老家伙也绝对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无能,兽人虽然能够在去年的进攻中逞一时之利,但那是王国没有料到兽人们会从其他渠道获得撞城车这种高等级器械,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中间应该还有许多蹊跷,不过我想王国肯定会马上拿出应对之策。而根据现在的情况,兽人们似乎并没有掌握制造这些器械的技术,连使用都并不熟练,而且根据可靠消息,兽人们获得的这种武器数量也很少,也许在关键时刻突然使用能够取得一时奇效,但当对方有了准备和了解之手,除非能够获得大批量的支持,恐怕很难再有去年那种灭亡三国和城邦那种事情的发生。所以除非那暗中支持兽人们的一方大规模的向兽人们提供这些器械,否则兽人很难对王国构成实质性的威胁,顶多也就是西面那几个盟国遭受些损失罢了。我在想,也许咱们几个在国王陛下心目中才是最大的威胁吧,国王陛下会不会借兽人威胁扩军,其实是把目标指向咱们呢?”
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连称呼也一下子变成了正式名谓,可见对泽林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难道我们真的只有从背后给王国插上一刀这条路可走?”神情有些复杂,菲利浦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和泽林两人都已经是骑上虎背的人,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要么一举成功,苍之大陆上多了两个公国,而尼科西亚王国领土损失最富庶的三分之一,要么荷马地区和加莱地区同样存在,只不过它的下面多了无数个小的领地,再也没有哪一个家族能够与王国中央抗衡。只不过和王族血统有着深厚渊源的他始终不太想接受这个现实,正如所说,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姻亲也好,血缘也好,那些都必须建立在家族存在的基础上,这也不能怪自己和泽林,只能怪世界太小。
“今年兽人发起进攻的时候就将是咱们最好的机会,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给王国存在提供一个金盾的援助,贾扎伊尔的那些金融商人,西部的那些盟国,王国中央那些拿够了我们金盾的官员,能够控制的和影响的我们都需要表明我们的态度,要到摊牌的时候了,除非王国接受我们的条件,不过我想在这一点上固执的国王陛下一开始宁肯自杀也不会答应的,所以能够削弱王国的一切手段,我们都要尝试一番,尽可能的为我们的新秩序做好准备。我想当一切考虑清楚后,国王陛下会作出冷静而清醒判断的”泽林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对方心中所想他早已明白,那一句话不过是用来掩饰内心的那一抹愧疚之情的遮羞布罢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泽林相信对方做得会比谁都更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