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爬过来,抱住张问的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堂尊,给下官一个机会吧,堂尊,下官今后如再有二心,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全家死绝,口鼻生疮,脚底流脓,堂尊,堂尊啊”
张问笑了笑,扶起管之安,拍了拍他肥软的肩膀,说道:“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是那种把事儿做绝的人吗放心,本官这次放过你,包你无事。”
管之安一听,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喜道:“堂尊,您老人家原谅下官了”
张问脸色一变,冷冷道:“一而再再而三,你要明白,没有三而四这个词。你想陪本官玩,本官奉陪到底”
管之安急忙又跪倒在地,说道:“今后下官就是堂尊面前一条摇着尾巴的狗,下官就是算计自己的爹娘,也不会算计堂尊不,别说算计,连想也不敢想。”
张问脸色又变得缓和起来,再次扶起管之安,和声道:“好了,好了,事情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又没证据说你牵连受贿案,你怕什么呀不过赃银得追回来不是,不然没法向众人交代呀”
“是、是”
“这样吧,你既然投靠了本官,本官让你办一件事,由你去收缴赃银。咱们一起共事,方能精诚合作呀,你可得把事办好了。”
管之安心下明白,肉疼地点点头:“嗯,下官一定尽心去办,不漏过一文赃银。”
“好,本官拭目以待。王四如此触犯众怒,籍没家产是跑不了的,你可别藏在自家了,啊你用心了上缴,用心了造册,明白”
管之安捣蒜一般点头。
张问伸了个懒腰,“晚堂我就不去了,今儿可费了些心神,你去吧,把心放宽了,没了的东西,还会回来的,啊”
“是、是,下官恭送堂尊。”
张问走到门口,管之安急忙弯着腰为张问打开屋门,又急忙为张问撩了一把长袍下摆,张问这才胯腿走了出去。这时候微微侧首,管之安急忙附耳过来,张问唉了一声,“又不是说什么密事,本官就是问你,冯贵呢,在做什么”
管之安甜声道:“听说开了家酒楼。”
张问笑道:“他以前不是哭穷么,转眼就能出资开酒楼了。你去问问他,还想干刑房书吏不,想干就回来吧。”
“是,是,堂尊,以后咱们就跟定堂尊了,下官这心肝”管之安作势要哭。
“得了,装个屁,以后骂老子捡好听些的词儿,听好了吗”
“堂尊,下官就是敢骂自己的爹娘”
这时,高升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堂尊,堂尊,有人拿了这画叫小的来通报,小的听她说的慎重,就拿过来了,堂尊请过目。”
张问接过来一看,一张白纸上画着一根笛子,马上说道:“带她到二堂。”
“是,小的这就去传话。”
张问转身走向二堂,对管之安挥了挥手:“办你的事儿去。”
“下官告退。”
张问走进二堂的暖阁,见黄仁直正坐在里边看东西,便走进暖阁坐下,对门口的皂隶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皂隶走后,黄仁直便拿了本书走过来,坐于张问一旁。张问压低声音道:“笛姑来了。”
黄仁直摸着胡须半咪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过得一会,高升走进二堂,辑道:“禀堂尊,客人带到。”
“请进退思堂来。”
这时候张问突然发现心里竟有些急迫想见到笛姑,当下心里一紧,后来细想,恐怕是因为笛姑长得像小绾而已,这才放下心来。
笛姑走进二堂,穿了一身玄衣,戴着斗笠,脸上蒙有纱巾,依然不让人看脸。笛姑走了过来,说道:“张大人,黄先生,别来无恙。”
黄仁直摸着下巴的胡须笑了笑,算作招呼,也许因为他们是自己人,所以不必客套。张问心道这会儿好像我也是他们的自己人了,也笑道:“笛姑请坐在屋子里,不如把面上的东西去了吧。”
笛姑走上暖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还是那副松懈的样子,懒洋洋地岔开话题道:“坛主沈小姐有话带给张大人,咱们还是说正事。”
张问摇摇头道:“好沈小姐有什么话”
笛姑左右看了看,这宽敞的堂中没有其他人,便压低声音道:“上次给张大人说的几个东家的名字,张大人记在心里就行了。”
张问心道看来上次自送把柄是有用的,这不,不是就能参与到他们的事里了么便说道:“笛姑请讲。”
自送把柄并非冒险,因为李氏集团那么大的势力,如果真想杀张问,根本不需要把柄。很巧妙地送去把柄,反而让他们觉得张问是控制的官员之一,可以加以利用。
正如赤手空拳面对拿着弓箭的敌人,多送他一把刀有什么影响呢
第一折乘醉听风雨
段二一传信
笛姑说了上虞县的几个地主商贾的名字,张问记性很好,不然也不能这么年轻中进士,当下就把名字记住了。
张问心下疑惑,看了一眼边上正摸着胡须半咪着眼睛的黄仁直,又转头问笛姑:“这些人要做什么违法之事先说一声,本官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笛姑看向黄仁直。黄仁直摸须沉吟片刻,说道:“你就先告诉张大人也没事,张大人又不是外人。”
那几个商贾要办事,等事情弄出来,张问迟早都会知道,不然怎么协助沈家黄仁直说得倒是好听,张问不是外人。
张问也不点破,只问道:“他们要办什么事”
笛姑这才说道:“过几天,那几个东主要找一些百姓聚众闹事,上边交代了,大人可以抓几个百姓,但不能动几个东主,更不能把事儿往他们身上扯。”
张问沉思,心道:他们为什么要闹事想了一会儿,手里的信息太少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便多问,打探太多怕引起沈氏的警觉。
这时笛姑问道:“大人,有问题么”
张问抬起头道:“有什么问题这种事还不容易么,本官一定照办。”
“好,坛主少东家的话我已带到,就此告辞。”笛姑站起身来。
张问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忙道:“你就要走了么”
笛姑转过头道:“大人还有什么事”
“那个”张问四下看了看,指着案上的茶杯,“哦,对了,这茶笛姑一口也没喝,不如尝尝,这可是正宗的龙井,品品这股子茶香,别处不定能喝到呢。”
gu903();边上的黄仁直摸着胡须,饶有兴致地看着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