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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 西风紧 2371 字 2023-09-29

一定是叶枫打着他爷爷的幌子干的

满朝的大臣,无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在张问眼里都是一锅黑乌鸦,唯独叶向高,虽然叶向高是东林党领袖,是自己的对立面,但是张问打心眼里敬重叶向高的为人。叶向高呕心沥血,一生都在寻找匡扶社稷的办法;叶向高德高望重,数十年坚持着“安臣民、通言路、清榷税、收人心”的政治理想,忧国忧民,怜悯天下苍生。

这样一个人,虽然张问不赞同他的政治理念,但不影响张问对他的崇敬。在张问的眼里,叶向高是这个世间的真君子;是大明皇朝的栋梁;是汉民族的脊梁正直、高风亮节、德才兼备、胸怀大志、理想高于一切

张问不相信叶向高会参与龌龊的事,更不愿意相信。所以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住口元辅绝不是这样的人”

钱益谦用惊奇的眼光看着张问,因为张问是阉党张盈和玄月也被张问突然的情绪激动弄得摸不着头脑。张问的情绪有些失控地说道:“叶枫是叶枫,叶向高是叶向高。你听明白了,叶枫能干这样的事,但是叶向高绝不可能”

柳影怜也醒了过来,颓然坐在墙角里,她的心恐怕已经冰凉一片,这时候听见张问如此激动,也忍不住看着张问。

良久之后,张问才平息下情绪,冷冷问道:“参与敛财的朝中大臣,有哪些人”

钱益谦怔怔道:“我不是完全知道,据我所知,内阁大臣吏部尚书赵应星东林党、内阁大臣韩况东林党、兵部尚书崔呈秀、司礼监太监王体乾,去年分了银子。浙江的东林党官员受赵应星影响,也有许多参与其中”

张问想了想,沉声道:“魏公公应该不知道吧”

钱益谦忍不住露出笑意,说道:“如果能把魏公公也拉进来,恐怕咱们和阉党也不用争得你死我活了。”

张问点点头,说道:“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你就投奔魏公公,供出那些东林党。切记,不能指认崔大人、王体乾和孙隆”

第四折众里寻它千百度

段三一温州

摆在张问面前最紧迫的问题,还是被困在这个死胡同般的地牢里,怎么逃生。地道外面有绝对优势的敌人;院子外面有两千杭州府守备军,挡住了玄月卫的接应。百余会武功的江湖人物,要突破两千守备军的防线,是完全不可能,或者说只要他们一出现在军队的面前,立刻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张问等五人困在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张问从来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越是希望渺茫的时候,他越会尽最大的努力。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自己都不去做,自然就怪不得天了。

“园林占地宽广、诸多山石曲径、大小房屋不下百间,这里又很隐秘,他们要搜出这个地方,恐怕需要不少时间。”张问冷静下来,对其他人分析道,“盈儿的部下见有守备军,他们应该会去苏州找负责总督府日常事务的黄先生,黄先生肯定会想办法为我们解困。既然叶枫是走官道,调动守备军,黄先生肯定能想到办法。所以我们需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地道狭窄,如果刺客发现了地道,用人攻打的话,最终只能一对一单打独斗,而张问身边有两个身手很好的人;敌人最可能使用的其他办法无非两个:水攻、烟雾。

而地道所在的房屋并不在湖边,钱益谦说周围也没水井。所以用水攻的话就实在太笨了,想把地道灌满水不知道何年何月,而且这地道好像还漏水。因此最可能的办法是用烟熏。

张问想了一遍,便叫大伙把装金银的柜子腾出来、扯散准备着。万一刺客用烟熏,便用木板封死通道。

张问等人就呆在地道里面,等待外面救援。不出他所料,玄衣卫见有守备军,立刻快马赶到总督府找黄仁直。黄仁直获悉了情况,急忙寻到沈敬商议对策。

浙直总督用的是九叠柳叶篆文银印,目前这个大印在总督府,由负责总督府日常事务的黄仁直掌管。张问是浙直总督兼领东南数省军务,东南几省的文武官员都要受这枚大印节制。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只需要用印下达一份公文,就可以调遣杭州守备军。

但是很显然都指挥使陈所学是对方一伙的人,黄仁直和沈敬商量之后,认为要稳妥起见,不能只下公文就了事。他们分头行事,黄仁直先去杭州,沈敬则带着调令、到温州调动温州守备军北上杭州。沈敬知道温州知府薛可守投靠了张问,守备军也刚跟着张问打过仗,所以调遣温州军比较靠谱。

薛可守见到盖着大印的公文,还有什么话说,当即就答应听从调遣。温州守备军的参将也姓薛,叫薛大有,和薛可守是同姓,关系挺好,又省去了许多麻烦。要知道很多地方的地方官和地方将领是不和的,文武官员向来缺少共同语言。

薛可守当即就点马队一千余人,由薛大有率领,跟着沈敬赶往杭州。马队急行军赶路,有总督府调令,一路绿灯。赶到杭州时,虽然天色已晚、杭州城门已经戒严,但是进城没有多大的困难。有各种公文手续,还有守备军将领的印信,属于公务,杭州守备兵官便下令,放军队入城。

沈敬和黄仁直会合之后,径直率军赶到钱家园林,却见园林周围的各处交通路口已经设置障碍,被围得水泄不通。园林周围的路上灯火通明,却没有行人,全部是戒严的军队。温州府马队行至路口,被阻拦下来。

大量军士堵在马队前面,杭州军拿着火铳弓箭,将领大喊道:“铅子箭矢不认人,统统给我站住”沈敬从马队中策马上前,扬着手里的公文,喊道:“叫这里的头儿出来,睁大了眼看清楚这是浙直总督府的调令,杭州守备军马上撤离”

杭州军那边有人喊道:“什么总督府咱们是奉都指挥使陈大人之命在此戒严,一应闲杂人等,不准靠近,咱们只认都指挥司的人”

沈敬怒道:“陈所学算哪根葱,都指挥司也得听浙直总督的调令,识相的立刻执行调令,违者以谋逆罪论处。”

那边闹哄哄一阵,这时一个将领道:“你们等着,本将去禀报陈大人。”

一匹马从路口飞驰而出,两边的人还在对峙。杭州军那边的将领又喊道:“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沈敬道:“温州府守备军,受浙直总督府调令,来此公干。”

对面有人骂道:“吗的,什么温州府的地方兵,也来杭州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浙江省府明白吗”

温州兵一听大怒,破口大骂,对方的奶奶、母亲、姐妹等都被连累,“草你奶奶的杭州的兵什么了不起,老子们杀人的时候,你们还在家里抱孩子。”“一群卵蛋,脓包”

沈敬见两边闹成一片,忙对参将薛大有道:“快让大家保持军纪,否则得出大乱子”

gu903();薛大有涨红了一张脸,不劝反而喊道:“大伙知道咱们来干什么吗”底下带着火气起哄道:“来教训杭州这帮卵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