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喃喃道:“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又等了许久,只听得一片喧哗,许多人喊叫道:“柳自华柳自华”
张问和旁边的人也急忙向台子上看去,只见一个云鬓华服的女子走上前来,身材婀娜、莲步款款,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子雅致,这样的女子还真是迎合了读书人的口味。只见她怀抱琵琶,面有羞涩,皮肤娇嫩白皙,那一身衣裳也是裁减得体,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毫无轻浮之感,却因为十分有心地把腰间的部分裁减得紧致,便让臀部、髋部、纤腰的圆润流畅的曲线显露了出来,真是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心痒。
“诸位官人、公子抬爱,妾身这厢有礼了。”柳自华款款地施了个万福,立刻又迎来一阵尖叫。
张问注意看自己旁边那绸袍男时,只见他瞪圆了眼珠子,眨也不眨一下,专心致志振振有神,而且张着嘴巴,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
柳自华又娇声说道:“官人如有什么特别想听的曲儿,就说与小二报过来,妾身为您弹唱。”
张问听罢,见几个小二正端着盘子在人群中穿梭,只见看客们纷纷往盘子里放银子、金子、银票,小二后边还有个跟班拿着笔飞快地记录。张问不解,便问那绸袍男道:“请仁兄赐教,如何点曲子,价格几何”
稠袍男摇摇头道:“劝您别掺和,这把戏忒烧银子。”
“何解”
“大伙出银子点曲子,不过绝大数的人投银子进去是打水漂,只有出银最高的人点的曲子柳姑娘才会唱,唱一曲收一回银子。您又不知道别人出了多少,真要想让柳姑娘唱自己点的曲子,只得尽量出高价。所以这叫花了银子不讨好,基本是白花”
张问想了想,不解道:“反正大伙听曲儿,唱什么就听什么呗,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投银子呢”
绸袍男的表情顿时变得淫荡起来,“这就要说另一个规矩了,柳姑娘只唱三曲,在这三曲中谁出的银子总计最多,今晚上就可以去柳姑娘房里共渡春宵。投银子的,都是冲着一亲芳泽来的,您想想啊,名士沈先生看上的人,尝尝滋味那也是风雅之事不是到时候再写一篇操后感的诗文,与好友同窗戏虐玩笑,岂不是很有面子的事”
张问愕然,不过也点点头道:“确实有道理。”
绸袍男好心劝道:“所以您要是没准备下血本干那事,就别掺和了,银子是打水漂,柳姑娘唱什么咱们就听什么呗。”
张问仔细瞧着柳自华那臀髋间的绝妙曲线,一时手痒难耐,真想描绘下来。不得不说,她那副身材还真是难寻,而且懂得装扮,别有一番味儿。
支持爱好,当然要花银子的,比如喜欢音乐的人就会花大价钱买古琴,喜欢收藏的人就会不惜一掷千金买中意的东西。张问的兴趣被引诱起来,也是愿意花些银子满足自己的爱好的。
他便向绸袍男打听道:“昨天一曲炒到多少银子了”
绸袍男听罢十分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张问,张问穿着朴实,浑身上下都是棉布衣物、一点丝绸都没有,全身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腰间挂的那块玉佩。在明朝,有点身份的男人,或许浑身什么装饰都不需要,但是这玉不戴的话立刻就没有品位了。张问平时的生活习惯其实是个很大众化的人,一切都和普通人没有多少差别,所以他也戴了块玉佩。
绸袍男看样子也是过三十岁的人,自然多少有点阅历,他听张问的口气,明白人是不能光看衣装的,也就没有显露出轻视,只说道:“昨儿一曲最高是一百两银子。”
张问听罢吃了一惊,一曲一百两,三曲就是三百两,嫖一晚居然要三百两银子这时候七钱银子就能买一石米;百姓家娶个老婆,聘礼也不过几两银子,三百两绝不是小数
不过他想了想,也不是很大的数目,因为张问花几百两银子并不是想嫖一晚,而是想画一幅画,如果真花几百里银子嫖妓,他还真是觉得不值。
张问自然不缺钱,几百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是巨款,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数字。但是张问一直就没有过分奢华浪费的习惯、一日三餐也是吃平常的菜肴,有那些银子,干点别的不是更好吗只有那种暴发户没享受过锦衣玉食,一下子有钱了才会乱花银子。
这时其中一个端盘子的小二,来到张问面前,张问对曹安说道:“给一百两。”
张问记得有本野史上记了些趣事,说正德皇帝有一次出宫嫖妓,也是遇到这种酷似拍卖的场合,人人都出高价,正德皇帝只给了个铜板,却不料那名妓就心仪正德皇帝,说是正德与众不同,放弃了高价者的曲目、顶着极大的压力,非要唱正德点的曲子。
不过张问今天却不想用一块铜板去试,他可不认为能够成功。虽然婊子无情这句话有点过分了,但青楼姑娘多是逢场作戏肯定是正理,人家要见那么多男人,哪里来如许多真情泛滥关于正德皇帝那个趣事,张问认为要么是杜撰的故事、要么就是那姑娘已经知道了正德的身份,这才故意这样迎合。
曹安给了钱,那伙计脸上一喜,忙问道:“请教官人的名讳,小的们好给您传到柳姑娘那里去。”
这种情况张问当然不愿意用真名,便说道:“我姓吕,吕闻良。”张问随口编了个名字。
过了不久,台子上报出曲目来,却不是张问点的曲子,而是一个叫“黄三爷”的人点的曲,出价二百两众人顿时哗然,今儿的价格居然在一天之间比昨天暴涨了一倍一时群情有些愤怒,因为投了银子的眼看打水漂了,一直到柳姑娘开始弹唱的时候,大伙才平息下来。
柳自华正在唱的时候,小二们又开始来往穿梭收第二曲的银子了。这时张问摇摇头,表示不出资。
绸袍男笑道:“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多半是打水漂。”他以为张问白花了一百两银子,连毛都没摸到根,有些幸灾乐祸。
张问却笑道:“非也,不是打水漂,我这叫策略。现在有个人出二百两了,一定是个有钱没地儿花的主,我现在和他争的话,第三曲他就会出更高。我先让他一曲,等第三曲的时候出其不意把这一曲的钱一起补上去,不是更好吗”
绸袍男怔了怔,立刻竖起大拇指,“阁下高明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张问好奇道:“哦那得请教仁兄,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gu903();绸袍男笑道:“柳姑娘就在这里,又不是唱一天两天。既然今日有个冤大头在,何必和他一番见识让他一回,改日再来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