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内阁会制定新的府兵政策,整顿卫所军政。从明年起,两年内增兵一百万明天就召集六部部堂官员,到乾清宫御前廷议,预算明年朝廷财政。”
“一百万”黄仁直愕然道,“这得多大的消耗大人准备把大营开设在何处”
张问走到一副用黑墨勾勒的地图前面,指着河南北部的一块地方:“彰德府设一处督府徐州,设另一处督府。这两处水陆交通便利,便于运送军粮器械,在两年时间内各增兵五十万,遏制东西要道,战时可调往山东,从水路运往辽南”
黄仁直道:“这得多少银子啊”
“不用急,以后咱们商量着怎么改善府兵制,用土地节省朝廷开支。”
段八沙子
午时十分,内阁值房的预算小议总算告一段落,几个大臣告辞,黄仁直抱拳道:“下午我便带章照和叶青成过来见大人。”
张问从椅子上站起来,点点头,也抱拳向三人还礼告别。
过了一会,他又唤来玄月,吩咐道:“你差人回去通知曹安,把那个向叶青成告密的奴婢找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玄月不动声色道:“属下明白”
张问遂坐回书案前,闭目养神。他喜欢这种感觉,藐视众生,生杀予夺只是自己一句话的问题,比如那个告密的奴婢,张问要他死,他就不敢活。
当然,奴婢始终只是一个奴婢,张问并不因此就无限度地自大,他也常常在思考自己的权力是通过什么根基实现的。如果没有章照、叶青成,没有张太后、黄仁直、沈敬、朱燮元,没有新浙党张问什么也不是。
这时一个吏员小心地走进来,轻声唤道:“张阁老”他见张问闭着眼睛,所以不敢丝毫大声。
张问“嗯”了一声,表示没有睡着。吏员才说道:“午膳有鹅掌、燕菜、鲨翅”
“平常的两菜一汤就可以了,要新鲜的。”张问说道。
什么山珍海味他都尝过了,根本没必要在日常生活上太过奢靡,更不用在意那些所谓的享乐,他可以从其他方面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表现得节俭,还能给众人一个俭以修身的好印象。
吃过午饭,张问又到楼上小睡了一会,一直到未时三刻才下来。
这时只见章照和叶青成已经到了值房了,他们知道闯了祸事,心里泛虚,遂垂手站在屋中不敢坐下。而黄仁直则坐在书案旁边的椅子上,见到张问进来,才急忙站起来执礼。
张问铁青着脸,只是微微点点头,也不给黄仁直回礼,转头在章照和叶青成二人身上扫视了一遍,便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叶青成忙跪倒在地,说道:“末将因酒醉误杀人命,情知犯了大罪,请大人治罪,末将甘愿受罚。”
张问冷冷地说道:“误伤你以为自己有关系,有恃无恐是吧”
叶青成急忙说道:“末将不敢。”
章照也跪倒道:“末将治军无方,致使下属将官扰民,伤及公差,末将请罪”
“啪”张问突然拍了一下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叶青成骂道:“十几条人命你倒是说得干净,一个误伤就了事这里是京师,不是战场,西大营的人就可以随便乱杀人可以随便踢翻民宅,进去为所欲为如果是这样,京师的百姓觉得随时可能被人破门而入,在自个家里都不安全,会怎么看这个朝廷,怎么看西大营”
“末将等知罪了,大人要杀要剐,末将绝无怨言”
张问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说道:“你们曾经和建虏血战,没有死在战场上,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本官饶过你们的性命。但是,你们别留在京师祸害百姓了,都降为守备,章照去徐州,叶青成去彰德府,让秦良玉回京做西大营总兵官。下去吧”
“末将等遵命”
章照和叶青成沮丧地从内阁值房里走出来,心里十分憋屈,本来打了大胜仗都等着封赏,结果啥也没捞着,还被发配出去了章照没好气地骂道:“姓叶的,你他妈的不能少喝点酒”
就在这时,只听得黄仁直在背后说道:“二位请留步。”
两人转身向黄仁直抱拳执礼。黄仁直摸着胡须笑了笑,左右看了看,沉声说道:“从开春起,两年内朝廷将增兵一百万彰德府和徐州府各设一个督府都明白了吧”
“一百万”章照和叶青成都瞪大了眼睛。
黄仁直道:“怎么,老夫是西官厅的人,难道还会在你们面前张口胡乱说话你们以为新政是白干的”
“明白,明白”二人急忙点点头。
他们向黄仁直告辞,出了午门,才松了一口气。叶青成道:“我就说,不就是喝醉了杀十几个不知死活的皂隶么,六扇门那点勾当我还不清楚,随便就开脱了,大人怎么会让我顶罪原来是明降暗升,哈哈章兄,以后我们恐怕要平起平坐了。”
章照看了叶青成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你是风其实我们都是随风飘荡的沙子而已。”
“又来了我说您能不能换句话说,啊”叶青成笑道。
章照若无其事地看着天空说道:“沙子,飘来飘去的,免得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树大根深啊。”
黄仁直没有同章照二人一起回去,他返回了内阁,还有一件事想进谏张问。
黄仁直在张问的旁边以最小的声音说道:“经过大战,朝廷完胜,此时没有什么势力可以和我们抗衡,有一个隐患,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