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知过了多久,张问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又对太监宫女交代了几句,这才从永和宫出去。玄月沉默着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张问脸上带着的微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在妒嫉,很正常的心理。
张问心情很好的样子,步伐也轻快起来,一路走到景运门。这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想了一会,神色一变道:“不对”
玄月忙道:“怎么了,东家”
张问也不多说,转身大步就走,走着走着,开始跑起来。玄月不明所以,只得跟着他跑。
一行几个人急冲冲地奔跑回永和宫大门时,只见一个太监正踢踢撞撞地从里面出来。那太监一见张问,也不问他怎么回来,直接就扑通跪在地上,哭道:“张大人,不好了”
张问的脸上腾起一阵黑气,冲进内殿,只见门已倒在地上,应该是被人撞倒的。他垮进门槛,只见那几个太监宫女正跪在地上大哭,旁边躺着朱徽婧的尸体。
张问抬头看时,房梁上的白绫还挂着。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突然之间,他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无趣得紧。
玄月小心问道:“遂平公主是自杀要不要属下进去查查”
“不用了。”
玄月又道:“刚才她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自杀”
张问怔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院子里那个老太监好像已经老糊涂了,别人都哭得死去活来,他仍旧在扫落叶。只是,旁边那些大哭的人,有一两个人是真的在哭么
段八三老宅
“张大人在哪里”黄仁直和沈敬在各个衙门都没找到张问,直接找到了张府。却被张问府上的人告知不清楚,黄仁直指着那青衣小厮骂道:“赶快进去问曹安,耽误了事儿拔了你的皮都顶不了罪。”
只见黄仁直身上穿着大红色的仙鹤官袍,牛比轰轰的样子,旁边的矮个子黝黑老头沈敬也是红袍,两个人都是大员,那青衣小厮不敢怠慢,让他们稍等。
这时有个见识比较多的门丁悄悄说道:“刚才发火那个老头子是黄仁直,老早就跟东家打天下,咱们得小心应付。”
青衣小厮听罢急忙进去找曹安报事,走到前院的一间倒置房时,遇到另一个家丁道:“曹总管前几天就出门了,还没回来。”小厮只好回到大门,对黄仁直说曹总管也不在。
黄仁直怒道:“府里没一个管事的人”
这时沈敬忙拉住黄仁直道:“老哥别动肝火,何必和这些奴仆一般计较,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
黄仁直问道:“什么法子”
“找夫人问去。”
黄仁直想了想,既然张府的管家曹安不在,张家院子里的女人也不一定买他们两个老东西的帐,找张盈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于是黄仁直便点了点头,和沈敬一块离开了大门口,上马车去紫禁城找张盈去了。张盈一般在设在紫禁城的玄衣卫总衙里,就算不在,衙门里的人也知道她去了哪里。
“其他事儿咱们还能和元辅商量着办,可这事儿不让张大人亲自拿主意成么”黄仁直在马车上说道。
沈敬点点头道:“老哥所言不差,这事儿必须得大人拿主意,否则别人要是知道是咱们擅自处理的,唾沫都得淹死咱们。你说这上书要大人登基,怎么是熊廷弼的人最先跳出来我此前还想着可能是西大营的那些老将或者朱燮元,却没想到是熊廷弼。”
沈敬是黄仁直的同乡,又是黄仁直推荐到张问面前的,所以和两人几乎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当初他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酒瘾也犯得厉害,惨不堪言,幸亏有黄仁直这个同乡引荐找了份差事,日子才过得下去。他倒是没料到混了十来年竟混出人头地了,比考进士都容易所以屁股正才是王道,跟对队伍最关键。
黄仁直摸了摸胡须说道:“以前我也没料到是熊廷弼,不过事情发生了之后一想倒是合情合理。贤弟想想,这几年朝廷倾全国之力平定辽东,这是多大的功绩,以后封侯封爵还不得论功行赏可偏偏每次都是朱燮元在前面立功,熊廷弼在后面搞后勤,这次大人回京之后,仍旧这么安排。熊廷弼镇守辽东那么多年,总得设法扳回一次局面不是”
沈敬听罢点点头:“上折子那个冯西,我查过档了,和熊廷弼是同乡,平日也有书信往来。熊廷弼在朝廷外边呆了那么多年,手段倒没有太生疏,用一个小官打头阵试探试探,成了功劳是他的,不成也罚不到他头上。”
“正是如此。”黄仁直捻着胡须,看着外面的路,已经到棋盘街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现在天启帝死了,信王在西北的浪头也快被杨鹤扑下去了。当今天下,满朝全是咱们的人,新军一百多万上下也全是咱们的人,都盼着开国论功行赏,天下大势一目了然。冯西上书张大人顺应天命登基的事儿,全天下都看着,大人的态度就是一个信号,不得让大人亲自拿主意么”
沈敬脱口道:“要是大人问起咱们有什么建议,如何回答”
黄仁直白了他一眼,说道:“贤弟老糊涂了么,事儿不是明摆着,当然是当着众人的面斥责冯西,然后不动声色升他的官。朝臣的眼睛都睁得老大,眼见这么副情况,大伙儿还不明白”
“老哥真是老奸巨猾。”沈敬笑骂道。
他们在东华门下车,先去了内阁衙门,然后派人进去问张盈。过了许久,回来的人传来张盈的话:张问在老宅。
张问的老宅就是青石胡同里那所破旧的院子,是张家的祖宅。黄仁直等人只好又辗转赶去老宅。他们的马车行到青石胡同口,这胡同太窄,无法行大车,他们只好下车步行。
冷清幽深的胡同,两旁的宅子大门多数没有向着胡同这边开,几乎看不见有人走动。张问发达之后就搬离了这里,两边的房屋照样破旧,突然有一众身穿华服的人走在其中,倒显得十分突兀不相称。
沈敬纳闷道:“大人到老宅来做什么”
这时黄仁直突然作恍然状,压低声音道:“是了,前些日子不是死了遂平公主么大人恐怕是因为这件事儿”
沈敬看了一眼黄仁直,说道:“大人不像那样的人吧”
黄仁直瞪眼道:“难说。”
沈敬道:“如果真是为这事,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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