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82(2 / 2)

乌纱 西风紧 2382 字 2023-09-29

今晚是张问第一天搬到养心殿住,这事又是李芳操办的,李芳心里自然紧张,也不知张问住得高兴不高兴,对他的布置满意不满意,李芳没敢回去歇着,仍旧等在外面,他的身边还有敬事房的太监和老宫女,提防着万一张问受了宫女的诱惑让那几个宫女侍寝,得让老宫女给她们避孕,否则让宫女怀上就有麻烦了,皇后那里还没知会呢。

于是当张问传唤李芳的时候,他很快就来到了涵春室西梢间面圣这时候张问正坐在案旁边的一把檀木椅子上,光着脚在洗脚。

李芳对着张问的光脚丫,纳头便拜,而进来的宫女陈沅也仍然跪在地上,用毛巾给张问洗脚。

张问不动声色地说道:“起来。”

李芳遂谢恩之后爬了起来,十分期待地站在一旁,他心道今儿咱家费了那么多心思,皇爷一定满意呢却不料张问哼了一声指着给他洗脚的陈沅说道:“她们身上的衣服是你让穿的这事儿要是传到外朝,大臣们不得弹劾你误导天子沉迷声色”

陈沅听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不还没得到您的宠爱呢,就得背上妲己一类的恶名李芳也是脸色一白,急忙伏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奴婢万万不敢啊,皇爷可要为奴婢做主,呜呜呜看着皇爷日夜操劳,奴婢这心坎比什么还难受,就想着要让皇爷解忧,皇爷您的龙体可是关系全天下亿兆官民啊”

“行了打住,你那点心思朕还不清楚”张问一面说一面想:你要是能让大臣们不满,朕用起来不是放心了

为什么要分内廷外廷,司礼监和内阁,不就是为了分权制衡么,要是太监和大臣都勾搭在一起,还弄两个部门那么麻烦干甚张问回顾往事,总结前朝的经验教训,他自己能够变成权臣,在朝中失去有效的制衡,和内廷的王体乾和张太后形成了利益同盟有很大的关系他是这么走过来,当然不能再允许有人顺着自己的路线爬上来威胁他的江山。

张问又想起了他的父亲说的那句话:权力,就是搞平衡。

这时李芳说道:“她们仨都是采女,又有稳婆检查过,外廷的人也不能弹劾奴婢乱了宫闱规矩,要是他们还要往奴婢身上泼脏水,奴婢也认了,只要皇爷高兴,奴婢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张问看了一眼旁边那案上摆放的齐全画具,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和王体乾是不是也有什么误会”

误会李芳紧张地说道:“王体乾说什么了”

张问道:“朕听到风声,好像王体乾说你不识字,不能胜任司礼监的正事。”

张问自然不能胡言乱语张口说瞎话,便弄出一些似是而非查无可查的东西出来,一个风声,一个好像,忽悠李芳差不多也够了。

果然李芳听罢大急,涨红了脸说道:“内廷里谁该做什么谁不该做什么,都是皇爷金口一开一句话的事,王体乾也不过是皇爷的一个家奴,他竟然这样说奴婢,不就是含沙射影地说皇爷任命得不恰当么皇爷,您可一定要压压王体乾这逆奴的嚣张气焰啊。”

张问道:“朕又没亲耳听见他说,这种扑风捉影的事儿朕怎么说他除非有人拿到他的真凭实据,朕才好说话不是。”

李芳听到这里心里已是暗喜,心道:王体乾啊王体乾,你是聪明过头了,最简单的东西却没搞清楚,咱们当太监的,皇上不信任,什么不都是白搭么刚刚皇爷那句话明显就是不把王体乾当自己人了,哈哈,内廷的事可比外朝简单多了,皇爷不喜欢谁,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滚蛋。

李芳正高兴,不料张问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王体乾真的说了这句话,也说得有些道理,你对军政事务一窍不通,两眼一抹黑,也只能任王体乾捣腾不是。”

“奴婢,奴婢”李芳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到用时方恨少啊,自己怎么没多读点呢,这时候连他都觉得自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张问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指着案上的画具道:“李芳,你对朕倒是挺有心思的,朕心里面记着这些磨砚纸笔,肯定不是你的主意,看来你是收了个高参,像今天帮你办这事的人,可以让他跟着你商量司礼监的事嘛。”

李芳顿时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他忙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道:“那奴婢叫冯西楼,皇爷真是神仙,好像亲眼看见奴婢办事呢,什么都一清二楚冯西楼原本就是太监学堂里出来的,给司礼监养的人,可因为王体乾嫌弃人家的长相,这不下来干杂活了皇爷点醒得对,奴婢不识字,让冯西楼帮着看奏章就是啊,有奴婢给他撑腰,他还能怕了王体乾不成。”

张问点点头:“行了,今天朕交给你办的事,你办得还算上心,朕要夸你一句,没什么事你跪安。”

李芳遂跪安告辞,走出门去。

“嗯,得差不多了,水也不怎么热了”张问把脚从盆里拿了出来,陈沅急忙拿了一条洁白的淞江出产的干毛巾给他仔细擦干。

洗脚的时间,张问便用闲谈一样的方式处理了一下司礼监的问题其实司礼监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正值壮年,那些太监能蹦达出什么花样来,还不是皇帝的工具最大的问题还是内阁外朝,他们才是中央直接理政的人,而且都有家族亲朋门生故吏等错综复杂的关系除非张问想常年如一日地亲自批阅奏章,把大权紧紧抓在手里,否则就既需要内阁办事又要防着官僚集团削弱他的皇权。

大乾朝立国不久,政权还不甚平稳,张问还得防着国内生叛乱,得先把朝政安排妥当了,才能腾出手来做其他事。

他舒了一口气,身上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力气,疲惫得厉害虽然一天都是坐着,来往也是坐轿,但劳心好像比劳力还要累人。

看了一眼忙着干活的陈沅,他便随口和她聊了几句,问了名字什么的和这些宫女说话倒是不用动脑子,轻松多了。

“你穿这么薄,到床上捂着,也好为朕暖下被窝”张问说道他也不用想着怜香惜玉考虑糟蹋这女孩清白之类的事,这些女孩选进宫里就没机会出去了,清白之身留着也没用,被皇帝临幸那是很幸运的事既然李芳费了那么多心思,遂了李芳的愿让这几个女孩儿暖下被窝还是不错的,睡觉抱着温软的身子睡也挺好不过张问就是想让她们暖下被窝,仅此而已,今天他真没有做那事的心思,虽然陈沅等人看着挺诱惑人,但他累了一天,现在直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睡觉折腾处女费劲费心力,张问现在已经累得没力气去折腾了。

陈沅听罢不明所以,胸口已是起伏不停,紧张非常对她来说,十几年的清白之身可能就在今晚完结,没有花轿没有热闹的场面没有洞房花烛,多少有点遗憾,不过想到和自己肌肤之亲的人是天子而且是这么英武的男人,她多少还是幸庆的。

“是,奴婢遵旨”陈沅低着头走到床边,放下幔维,在里面细细索索地脱着衣服张问又回头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女孩儿,她们同样没经历过这事,羞得满面通红,他便说道:“你们也一块儿去,晚上不用守值,朕晚上没有起夜的习惯穿成这样守夜非得生病不可。”

几个女孩儿听到张问这句随口说出来的话,心里都是一暖,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要是运气不好遇到个暴戾的皇帝,没事就折磨人,也得认命不是。

过了一会,张问才挑开幔维走了进去,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