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李芳见状,故意不下轿,但招呼还是没少,“哟,这不是王公公么,咱家正有急事儿赶过去,正巧遇到您了。”
等级高低地位有别,李芳比王体乾的职务低一级,见面不下轿便是无礼,这倒是可轻可重的事李芳便故意宣称有急事,找个借口在王体乾面面装装架子。
王体乾笑了笑,看样子没有计较的意思,只是问道:“你要赶到哪里去啊”
李芳道:“皇爷还让咱们商量着处理奏章,这不前晚上的那份海禁折子都还拖着,咱家不是要赶到司礼监去么”
王体乾指着南边道:“司礼监在那边,李公公这叫南辕北辙。”
李芳脸上顿时一红,拉下脸左顾而言他:“王公是司礼监掌印,皇爷交代让您主要负责处理这几天的奏章,习梦庚那份折子一直拖到现在还没给下边回信,您的意思是压下不了”
王体乾道:“老夫不是叫你去请示皇爷么”
李芳道:“皇爷说了,都让咱们商量着办当然,拍板的还是王公。”
王体乾道:“难办”李芳以为王体乾无计可施了,当下就趁势紧逼道:“难办也得办,咱们是替皇爷办差,皇爷交代下来的事儿就是有天大的难处都得办好喏,还能挑三拣四不成”
“这事儿还非得皇爷拿主意”王体乾道,“事关国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一会你到司礼监来,老夫给你提醒一下。”
“成,咱家这就过去,看王公有什么妙计”李芳冷笑道说罢两拨人便分道扬镳待王体乾的人走远了,李芳才问冯西楼道:“这姓王的是不是有什么奸计”
冯西楼道:“他现在能有什么奸计,这事儿是左右为难他要是敢真的压下不,江浙那帮贪得无厌的官商就会以为朝廷反对禁海的态度不够坚决,就再会扇乎起言官说事,不定还有什么误导民间舆情的事儿生,到时候朝廷就会左右为难,这责任他王体乾担当得起么;可他要是敢擅自批复拿习梦庚问罪,习梦庚头上戴得可是御史的帽子,王体乾就不怕咱们把消息露出去,说这事儿是太监干的”
“嘿嘿”李芳听罢点点头,“有意思,老子就要看看他王体乾怎么办调头,咱们这就去司礼监。”
于是李芳在前呼后拥中,坐轿向南前行,一路上的奴婢们谁都没胆子得罪这个当红太监,纷纷回避或是低眉下眼地站在道旁,李芳得意洋洋,是风头十足。
来到司礼监衙门,李芳和冯西楼便一起去房,只见王体乾等人已在里面开始办公了,李芳拱手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了一声,便直入主题道:“先前在宫里头您说不是说话的地儿,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王体乾嗬嗬一声笑了出来:“说哪里的话,不过有些事儿没有真凭实据,老夫可不敢在外面随便嚷嚷,在这里说了,就这么几个人,就算你李芳拿出去说,老夫也可以赖账不承认说过啊。”
李芳道:“那王公先说说看,是什么事儿”
段二四内书
李芳去司礼监的时候,他那长得好似面团的高参冯西楼也跟了过去,见到王体乾的时候,正巧在司礼监内房,内房是教习太监读习字的,里面摆着案椅子,供着孔圣人,陈列着古今中外的许多籍,有的在外面还看不到,但在内房却有。
王体乾和冯西楼都是从内房出身的,一到这地方,两人都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就像回到母校一般年轻时候,他们就在此苦读经,劲头不亚于民间那些有志于科考仕途的有为青年,目标自然就是司礼监掌印秉笔等职务。
作为一个太监,能在司礼监任职几乎人生的最高追求,受宫里宫外敬畏,能参与军国大事抛开社会舆情的偏见,从权力和自由上来说,司礼监大太监和内阁大臣又有多少区别呢,而且能出入宫廷,和皇帝的关系近,在某些方面比内阁大臣还要厉害一点。
王体乾从司礼监内房出身,熬了大半辈子,如今头花白,总算做到了太监的最高位置,冯西楼一到这地方,仿佛也有了人生目标:无论是王体乾还是李芳,年龄都比较大了,等他们那批人下去,谁上来呢冯西楼想着想着,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李芳和王体乾两拨人在这里碰头,是要说福建巡按习梦庚那份折子的事儿,李芳自认为王体乾铁定吃瘪无计可施,自然得意洋洋地揪着不放。
他分开双腿大模大样地坐在那里,一张圆圆的肉脸上的眼睛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就像如来佛主一般,用斯紧慢条的声音说道:“王公公啊,皇爷让咱们办那事儿,您总得拿个主意”
冯西楼也是面带微笑,心道:王体乾是掌印,在司礼监的权力当然是最大的,什么事儿最后是他拍板,但责任也是最大的;海禁那折子,无论他是想压下不还是直接治习梦庚的罪都不成,是左右为难,这事儿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皇帝直接裁决,可皇帝偏偏就在这几天不理朝政,这不是明摆着让王体乾接了个烫手山芋让他好看么
内房里就四个人,王体乾和李朝钦;李芳和冯西楼现在李芳这边可是得意得紧,而李朝钦则默不作声神态凝重,倒是置身最前的王体乾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还稳得住。
就在这时,王体乾的一句话让李芳他们都笑不出来了:“你们有没有想过谁给他们习梦庚等人胆子敢和皇爷对着干南边是谁的地头”
冯西楼和李芳二人面面相觑,冯西楼忍不住沉声道:“王公公是说沈贵妃”
王体乾马上指着冯西楼道:“大伙儿都听见了,是冯公公说的。”
“什么”冯西楼顿时大急,腾地站了起来,“王公公,您这是什么意思,咱家都没想到上面去,是您挑起的话头不是。”
王体乾笑道:“你怕什么老夫还能拿出去说今天你说的话么,再说也要你承认不是当然,反过来说,老夫也不会认帐。”
李芳二人这时倒是明白了:王体乾的意思是今天在这儿说得话不能随便泄漏出去他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之前的那股子得意劲已经丢得干干净净,都是皱眉沉思。
他们都明白,如今大乾的后宫外戚可不是明朝可以比的,明朝的皇后皇妃都是选的平民百姓家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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