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
刘铤笑道:“老子又不是章照,放心,没事不会滥杀无辜”说罢身边出了一阵笑声,将士们笑得不是刘铤,而是章照这个人,坏事干尽,早都已经出名了。
岳托以下的满清贵胄都松了一口气,起码大伙儿的性命暂时保住了不是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军士来报:“禀大帅,朝廷里派了上使到辽东,部堂将上使请到赫图阿拉传旨来了。”
刘铤忙道:“快请。”
过得一会,只见一个身作玄衣头戴帷帽的女人在一小队骑兵的护送下向这边走了过来这副打扮大家都知道了,那是玄衣卫使者,直接传皇命的。
刘铤从马上跳将下来,上前寒暄,那玄衣卫女子的脸看不清楚,但声音听起来挺年轻的,态度也是不错,还对刘铤说:“刘老将军辛苦了,皇上时不时还惦记着您呢。”
“臣尽本分而已”刘铤心下一暖,听这口话,有皇帝照顾着,以后卸甲归田之后日子还是应该不错的。
玄衣卫女子道:“咱们不说闲话了,上谕,请刘将军等听着。”
刘铤和周围的将士听罢都跪倒在地,虽然地上泥泞不堪,但是圣旨所到之处,不管什么地方都犹如面君,须得跪着听。
那女子便掏出一张纸来,看样子并不是正经的圣旨,她仿佛能猜到刘铤等人的心思一般,念之前又先说道:“上边的字是皇上亲笔,是写给朱部堂的信,朱部堂已经过目了。”
说罢她便念道:“昨日朕收到朱燮元奏章,言官军已合围满人老寨,完全平定辽东指日可待,朕将折子传视朝中诸大臣,商量处置善后事的方法经群臣进言,言叛族军力虽被我消灭,余者再无谋反之力,但未尝无谋反之心;国家有强弱之时,今我强敌便臣服之,他日国家困难之时,无信反贼岂不趁火打劫故曰应予彻底铲平赫图阿拉,不留后患朕以为善,说与朱部堂及辽东诸将听”
一边听到上谕的还有刚刚投降的岳托等满清降者,他们听到这里,已是脸色苍白,手脚凉,一股绝望顿时笼罩在所有在场的满人心头。
岳托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里地外的兵器,可是那里已经被乾军占领了,如今大伙手无寸铁,就是想做困兽之斗也毫无办法啊。
一股怒火涌上岳托的脑海,反正都是死,他腾地一下便站了起来,周围的眼前齐刷刷聚在了他的身上,刘铤身边的亲兵反应也快,很多都立刻端起了火铳对准岳托,只要他稍有异动,立刻就会变成马蜂窝。
岳托倒是没有向前冲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他只是站在原地,满脸愤怒地指着刘铤道:“你派人说叫咱们大清将士无条件投降,咱们按照你说得做了,兵器放下,献上城池,连大清皇帝的头颅都献上了,你们还要怎地。”
刘铤愣了一愣,说道:“刚才你叫老夫勿要伤城中百姓,可现在咱们的皇上要彻底铲平赫图阿拉,难道老夫不听皇上的反而要听你的你冲老子大呼小叫作甚来人,将一干当官的拿下。”
众军手里拿着格式兵器对准中间的满清贵胄,吆喝着冲了上来捉拿而后边围着降军的将士也端起了兵器,严阵以待。
岳托顿时仰天长叹,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何苦白白受辱老子堂堂大清皇帝的长子还给别人下跪了,接过还是这样,还不如当时就死守赫图阿拉血战一场的好啊。
段三一罢官
辽东府沈阳,以前是满清都盛京如今城中重兵如林,许多火炮都摆放在城中,战车也依营停靠,分外壮观朱燮元在总督行辕中,手里拿着两份信,一份是张问的亲笔手,上面写着让他战胜之后即回朝就任内阁次辅。
朱燮元看着窗外来往的甲兵,心道:皇帝是怕老夫拥兵自重啊也罢,尽快回京交出兵权,也省了桩心事。
另一份是进攻赫图阿拉的刘铤传来的奏报,朱燮元看完之后便走到地图前面,提起毛笔在烟台中蘸了一点墨水,将图上的赫图阿拉城轻轻抹掉,从此这个城此在地图上就不复存在了。
这时正巧有个将领进来禀事,朱燮元便说道:“老夫过两日等赫图阿拉的战俘押到沈阳,便押俘回京,兵权由秦良玉叶青成等大将接手,由蓟辽督师熊廷弼协调节制,分批调回关内。”
那将领问道:“咱们这么快就回去了”
朱燮元沉吟道:“辽东人口锐减,许多地方荒无人烟,将军队留下屯田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内轻外重的布置总不是办法,还得回到徐州和彰德两府驻扎满清空出来的地方,只能分批迁徙关内百姓过来了。”
朱燮元说罢,即回到案旁边,提起笔开始写奏章。
待朱燮元的折子到了京师之后,张问一看朱燮元只待了几百人卫队押送岳托等战俘回来,当下便松了一口气目前驻扎在辽东境内的兵马达五十万以上,都在朱燮元一个人手里,是否信任朱燮元是一回事,这么多军队在他手里又是另外一回事,多少还是让张问有些紧张,朱燮元主动交出了兵权,也就了了张问一桩心事。
御案后面的张问不由得赞道:“朱燮元立了大功,可堪大用,真乃朕的肱骨之臣”也不知他是说平定辽东的事儿还是说主动交出兵权的事暖阁内的内侍忙将这句话记录在皇帝起居注上了。
侍候张问笔墨的冯西楼忙拍马屁道:“朱燮元把辽东平定,陕西那边的杨鹤也将朱由检的人围住,捷报不远了,再等一些日子将福建平定之后,太平盛世很快就能到来了,皇爷定然是千古圣君,流芳百世啊。”
张问笑道:“大势所趋,天道使然,乱世之后必然有治世。”
冯西楼陪笑道:“皇爷英明。”
“对了,上回那份上海禁的折子,朕叫大臣们商议,可议出结果了么”
冯西楼道:“回皇爷的话,议出来了经大臣们协商之后,处理办法是将习梦庚罢官贬为庶民,前日李公公将这事儿给皇爷说过,当时皇爷说商量好了就让司礼监批红,于是这事儿已经批复了,现在习梦庚头上的乌纱应该都摘了下来,正在回乡的路上。”
张问一拍额头道:“朕倒将这事儿忘了,前几天忙着想罗宁妃那边的事儿,看折子都没心思你这么一说,朕想起来,李芳好像是说过这件事罢官了么大臣们都同意这样办”
冯西楼忙道:“一开始有的人说要把习梦庚押解回京治罪,有的人说先把他弄回来,然后交由三法司审理有无罪过后来才采用了折中的法子,既不纵容这样的言论,又厚道一些,便决定罢官。”
张问想了想说道:“沈光祚一开始是什么态度”冯西楼道:“沈大人一开始就说罢官。”
张问“哦”了一声,便不再和冯西楼说话,低头只顾看奏章其实他心里也在猜测,意图促成海禁这件事究竟和沈碧瑶有没有关系按理沈光祚是沈碧瑶的伯父,从他的态度便可以猜测一二,但正因为如此,沈光祚的身份太特殊,就算他也有参与其中,在朝廷里他也不会明显地表明支持海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