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侍人的贱人”
贱人
好似被一根针突然刺中了心脏,李玉娘嘶声厉笑:“贱人以色侍人我就是以色侍人也是侍候我家大郎,与你这骗吃骗喝的无赖行子有什么干系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她也是气急了,哪管对方是什么人。而被她揭了短,顾润活似被人猛扇了一耳光,直接吼道:“泼妇,我们顾家书香门弟岂能容得下你这样的贱人,趁早叫了牙婆打发了出去。”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卖我”听到牙婆两个字,李玉娘更是怒火中烧。想都不想,直接一头撞了过去。
顾润没料到李玉娘竟真的这般泼悍,一个闪避不及竟被李玉娘一头撞在胸口,身形一晃,却是撞在身后的桌案上。“啪”地一声轻响,茶杯也滚落在地。
李玉娘这段时间洗衣打水,力气倒是大了许多,又是拼了全身的力气。这一下,直撞得顾润胸口一闷,后腰撞上桌子又疼得钻心。愤愤地大手一挥,猛地把李玉娘推开,又欲抬脚踢去。
被一把推倒在地,顾润一脚踢来,李玉娘竟是避无可避。眼看着李玉娘这一脚是吃定了,却突有人影一闪,竟是顾洪合身扑上,紧紧抱住了顾润。
“平成,你疯了不成怎么能对一个女人动手呢”
李玉娘听着顾洪的劝慰,却不曾有丝毫感激。她抬起头狠狠瞪着面前的顾氏兄弟,心口气得发疼。一丘之貉若你顾洪刚才就知道阻止,又哪来现在这一出闹戏。
李玉娘按在地上的手动了动,指尖触到一丝湿意。她扭头一看却是那自桌上滚下的茶杯。也是巧,居然没有摔碎。她也不曾多想,一把抓起那只茶杯,用力丢出。
这头顾洪正紧紧抱着兄弟,好言相劝,却突觉一物掠过他的面颊,他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听到顾润一声惊呼。一抬头,他立刻慌了神,下意识地撒开手。
他这一撒手,顾润的双手也得了自由,颤微微地抬起手往额上一摸,看看指上的腥红,他抖着手指着仍直直瞪着他的李玉娘,颤声骂道:“好、好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他一往前扑,顾洪也反应过来了。忙去拉他,“莫恼莫恼,平成,有话好好说,你莫乱动,先把头上的伤包了再说”
“还包什么包这样的泼妇,不收拾了她咱们兄弟还有面子吗”
顾润跳着脚破口大骂,李玉娘却已经从见血的震撼中回复了神智。看看凶神恶煞一般的的顾润,目光微闪,她突然抖着身子哭了起来。
虽然是哭,却不是泪如雨下,哭得鼻涕眼泪糊花了脸的那种哭法。只见她先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体微微颤抖,然后泪水滑过脸颊,嘴唇也在轻轻发抖,哭得真如梨花带雨,海棠泣泪,悲痛中带着凄婉的美态,别说正在拉着顾润的顾洪看得一怔,就是急步从卧房中赶出来的两个女子也都看得失神。
“这是在做什么”看看哭得如诉如泣的李玉娘,再看看一手捂着额头的顾润,还有紧抱着堂弟也没了斯文从容的顾洪。姜淑云疑惑地皱了下眉。她不过才离开片刻,怎么竟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呢
扭头看看她,李玉娘也未起身,直接跪爬过去,抱着她的腿,哀声唤道:“娘子救我,二郎要打杀了奴呢”
挑起眉,姜淑云低头看了看俯在脚下哭得可怜的李玉娘,再看看那头暴怒跳脚,青筋青暴的顾润。不禁道:“叔叔,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是骨肉至亲,却不是仇家。你这样暴跳如雷,喊打喊杀的,成何体统”
“我、我”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顾润猛地一挣,甩开顾洪,往前窜出两步,恨得面目扭曲的凶像再加上额头那一抹血渍,却把姜淑云也唬了一跳。
眼看自家娘子用手护着小腹,顾洪也急了,自后扑上抱着顾润叫道:“平成,你且安静,莫要吓到你嫂嫂。”又冲着李玉娘急道:“玉娘,还不快扶了主母回房歇着去。”
李玉娘见机,忙从地上爬起身,扶着姜淑云就往外走。“娘子,你可是被吓到了莫要动了胎气可要我立刻去请大夫”
一时挣不脱,顾润伸长了脖子冲着她们的背影大叫:“嫂嫂你要看清楚了下手打伤人的可不是我,那小贱人,别以为我就这么放过你”
也不回头,李玉娘只当什么也没听见,一副忠仆模样把姜淑云扶到卧房。待姜淑云坐下身,她才觉得后背从腰往下都在痛,想是刚才倒在地上时碰到了。
刚想伸手去揉揉,却瞥见姜淑云沉着脸看她。李玉娘心中一凛,忙垂下头去,虽然没有再掉金豆子,却仍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冷眼看着她,姜淑云也不问她只言片语,却唤小英:“你去那头看看,问清楚了什么事再过来回我,顺便再看看二郎头上的伤可严重,要不要去喊个大夫过来。”
小英应了一声,转身往偏厅去了。临去时还不忘冲李玉娘笑了下。
虽然讨厌小英那隐带恶意的笑,可李玉娘这会儿却也没心思去想她,只是低着头以最老实的态度面对着姜淑云的审视。
姜淑云沉下脸,冷冷地盯着面前的李玉娘。
打从这女子进顾家门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这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泼。虽然她也讨厌顾润,可再怎么说那也是她丈夫的堂弟,来者是客,她一向是以礼相待,却不想今日竟是被个妾动手打伤了
微微合上眼,她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小英,忙问:“怎么样二郎伤得可重”
“回娘子,二郎伤得倒不是很重,蹭破了层油皮而已,大郎已经找了金创药给他上了,倒是不用叫大夫过来。只是”小英笑着回头瞥了眼垂眉敛目的李玉娘,“二郎气得很呢这会儿还在和大郎闹,说是他在外面虽然不曾闯下多大的脸面,可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便是欠哪间柜坊的银子,也没哪个真个动手伤他,却不想今个儿来咱们家作客,却被个下贱的姬妾打伤了头,以后可是不知怎么见人了。还说,这事儿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若娘子不打杀了那贱人,他便自己去衙里告状,倒要看看衙门里怎么处置以奴伤主的贱人”
听了小英的话,姜淑云的脸色更显难看,瞥了眼李玉娘,却又问道:“大郎怎么说可曾说真要顺了二郎的意思把玉娘送到衙门去还有,玉娘到底是为什么打伤了二郎的是失手还是故意的”
“还能为了什么还不就是装清高拿架子”小英哼了一声,却是添油加醋把事情又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