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堂”白薇轻哼一声,“行善是为了积阴德,修来世,与那些女人无关。你知不知道象我这样的女人最怕什么最怕的是要孤单单一人到老却没人送终,甚至死后要下地狱或是来世还要受这般痛苦折磨。所以,我总想着做很好很多善事。可是,就是修了来世又如何今生我竟是连一个尊重都得不到。”
李玉娘看着缓缓跪坐在地的白薇,虽然不能理解,却仍能感觉到她流于外表的痛楚。或许,那些事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何苦呢”她低喃出声:“那些人,与你何干又不会和你同桌吃饭,与你同院生活,就是走在路上面对面碰到了,也未必会寒喧问候的人。要她们的尊重有什么用白薇,这世上有些东西都是没用的,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正属于你的。”
看着白薇,她有些茫然地偏了偏头,轻声道:“我不知道。原来我说的做朋友做家人竟对你是个负担”
难掩心底挫败感,她最后望了一眼白薇的背影,转身走开,连端在手中的碗一直往下洒着水都不知道。
默默地抬起头,看着李玉娘渐远的背影。白薇咬着唇,低声道:“不是负担,只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坏”
“难免的”一声轻笑突然响起。白薇的背一僵,虽然没有回过头去,可脸色却越发的难看。
“花叶,先去把碗洗了。”王香萃微笑着,把手里的碗递给一旁候着的花叶手上,又用帕子在水池里洗过,细细地擦着手,淡淡道:“众生平等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是享受着同别人不一样的待遇。我就不信若是皇帝来了这庙里吃饭,还能让他自己洗碗不成”
目光扫过一旁垂着头的花叶,她笑盈盈地站起身看着正慢慢转过身来白薇。道:“你觉得我说得可对白行首。其实,一个人就和这花草树木是一样的,生在什么地方就长成什么样子。象白行首这样长在青楼之中,见多了勾心斗角,肮脏龌龊事情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善良之辈呢象李玉娘那样相信什么污水荷花的人,都是傻的。”
白薇咬了咬牙。怒极反笑:“不知道王娘子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竟也这么擅长勾心斗角的勾当。”
王香萃低声轻笑:“我我自然是生豪门富户之家了。难道白行首竟不知这世上最惯勾心斗角的都是有钱人吗就算是再纯良的穷人,等他有了钱也就会玩这些花样了。”
斜睨着白薇,她笑问:“白行首很想做这善堂的管事想象你那位过身的姐妹一样成为烟花地中的传奇可惜了,怎么当初竟要隐在幕后呢其实,你就算出了名又有什么好处呢只不过是所有的人都又一次记得你曾经是什么人做过什么营生罢了。就不怕名声太响,连个敢娶你的男人都没有了吗”
被戳到痛脚,白薇暗暗捏着掌心,脸上却仍是挂着笑容,“王娘子果然是能言善道,怪不得金大官人从前就总对我说他家娘子最是能干了”
脸色一变。王香萃的笑容僵了一下便又笑开,“我家夫君成性,喜欢眠花宿柳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不过男人嘛,哪个不风流只是再风流,他最后回的还是家。我只为那些外头的花花草草难过,一夕风流,过后搂在男人怀里的却还是别个年轻貌美的小娘,怕是连之前情话绵绵的女人究竟长的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是吗早知金大官人竟夜夜怀抱新宠,冷落了娘子。我就好心把他从前写给我的情诗带来慰籍娘子寂寞了。”白薇毫不相让地笑着,可笑容多少却有些勉强。不得不说,自她走出丽人坊之后,便失去了最能让这些女人痛苦的利器。毕竟,她这个昔日的花魁再怎样说也只能算是男人们的旧相好。一个已经断了往来的旧相好在这些正室娘子眼里,几乎是没什么杀伤力了。若不是旧怨难忘,大概王香萃也是不屑与她相斗的。
王香萃冷眼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李玉娘刚才说的话,有一句是极好的:握在自己手上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白行首,我家夫君已经在我手中被我抓得牢牢的,我又怕什么呢只可惜白行首你,年近双十,竟是手上什么都没有”
“谁说我什么都没有”白薇的声音到底还是拔高了两分,虽然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的气急败坏已经落了下乘,却已经来不及收敛自己的怒容。
勾起嘴角,王香萃冷冷道:“你有什么是啊,你要说你是花魁是行首是,的确是。曾经的嘛丈夫子女亲人”
咬着牙,白薇涩声道:“你莫要这么得意你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仗着投了个好胎,嫁了个好夫家。而我,却是实打实地赚着自己的钱”
掩口低笑,王香萃沉声道:“你想要提荐人馆,培训中心莫要让我笑了,你在杭州城里打听一下,人人都知道杭州城最出名的荐人馆的老板是姓李的”
第一卷宅院第六十九章看你的选择
第六十九章看你的选择
车行缓缓,沿着官道一路驶向城中。
昏光暖暖。映着道路两旁的树木,远处偶尔传来农夫归家时的山歌,伴着水牛的吽吽声,是牧童得意的欢笑
收回目光,李玉娘回头望着另一面几乎把半边身子都探出窗外的白薇。思量着要如何开口。
自问心庵归来,一路上都是这样的沉寂。她有些拿不准白薇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虽然到现在筹建善堂的种种事宜还没有商量妥当,王香萃也没有真的就这么把她推上什么管事的位置。可到底她与白薇之间还是出现了裂痕。还以为把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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