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愣是看着闺女进学校后才离开。
“哎,你妈啥时候才送你啊?”进了校门后,徐好好就被朋友拉着问了。
她顿时自豪说:“我妈做了新的头发,等明儿我让她送我来,你们可以看看。”
“新头发!你妈也太时尚了吧,我怎么觉得你妈每个月都在换发型。”
徐好好:“她平均28天换一次。”
程宝珠在闺女的朋友圈中贼受欢迎,特别是当这些孩子们进入初中,觉醒了对时尚的认知后,程宝珠这种步步踩在时尚前头的发型与穿着经常成为其他人的谈论对象。
也幸好她是在自己店里工作,这要换做在医院里,她早得被人投诉。
更是幸好这近十年来程宝珠打出去不少名气,几乎整个首都人都知道宝年药膳馆,知道要想用药膳调养身体,想针灸,找药膳馆的程宝珠就行。
要不她这么一副棕色卷发,化了妆,脚踩高跟鞋有时还做了短款美甲的模样,没有从前积攒的名气,恐怕没病人敢找她看病。
中医嘛,越老越吃香。她这种医生,从外表看真不怎么靠谱。
程宝珠还不晓得闺女儿惦记着明天喊自己早起送她去上学的事儿,更不知道自己在闺女的朋友圈里俨然是个大明星的存在。
她起床后眼睛一亮,哼着小曲儿慢悠悠的吃早饭,吃完了再开车去药膳馆。
“哎哎哎,载我们一程!”
林天和拎着书包,急匆匆跑出来,身后还跟着袜子一深一浅两个颜色,头发也乱糟糟的小爱。
“这会儿还没去上学呢?”程宝珠踩刹车,看看手表,几点了都,第一节课都上过半了吧?
林天和揉揉脑袋:“别提了,这得怪你家徐川,昨天的饭局是我替他去的,喝了多少酒你晓得不。”
说着他拉开车门,和小爱坐到后排。他车子送去维修了,这两天贼讨人嫌,不是蹭程宝珠的车就是蹭徐川的车。
程宝珠车速渐快:“所以你这是睡过头,我早就说你得请个阿姨了吧。”
“还在找呢,哪有那么好找。”林天和唉声叹气,看着手表忧心忡忡。
一夜宿醉,闹钟竟然也没用,完蛋,他今天又得被小爱的老师留下来批评教育了,唉!
林老太太在去年夏天过世,临走前把娘家弟弟和侄子甚至街道的人都找来,说往后这套房子就留给林天和。
话说完,其他儿女不乐意。
可老娘躺在床上,自从生病以来都是林天和请人照顾的,其他人也就拎着补品来瞧瞧而已,喂老人吃饭帮老人洗澡这些都没做过,连请人的钱也没说过要合出。
加上舅舅立在房间中,街道里的工作人员和其他的高望重的人也在,他们不满归不满,但却没说出口。
这时敢说出口等被削呢,老人明显快要咽气了,你是想让人家死不瞑目?
其实林老太太身上也没啥钱,这几年的退休金和大半辈子攒下来的棺材本陆陆续续被几个儿女给要走了,就跟怕其他人要的多,而自己吃亏了似的,胡同里人都笑,这几人是在比赛拿钱呢。
在林家舅舅和街道人看来,林老太太其实根本不算偏心。
她大半辈子攒下多少钱啊,加上当年林老头留下的钱,她自己的退休金以及逢年过节子女侄子给的孝敬钱,这是一笔大财。大儿子和两个女儿买房的大部分钱恐怕都是林老太太出的。
林天和跟徐川干活后一分没得过,还照顾老人近十年,老人病了后看病住院请人都是他出钱,得房子哪里就不行了呢。
林老太太走后,林家私底下几个子女确实关紧大门对林天和打了感情牌,见感情牌没用便很少再联系了。
就连小爱她亲妈,因为小爱对她的视若无物,有时还不耐烦说些话戳她心窝的关系,也很少来老槐胡同。
程宝珠看眼小爱,趁着停车的空隙,把包里的小发梳给她:“小爱把头发整理整理。”
小姑娘在上小学,长得和林天和很像,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是亲父女呢。
小爱期待问他舅:“今天晚上去好好姐家的菜馆吗?”
林天和困得要死,眯眼道:“不去。”这是又馋了,想去吃东西。
小爱不乐意,摸摸兜:“我有钱,我去!”
程宝珠就笑:“你徐伯伯今天应该有兴致做晚饭,傍晚让你舅端些回家等你放学回来吃。”
林天和好奇:“有啥兴致?”
程宝珠得意哼两声,啥兴致?
今天是1991年11月2日——他们夫妻的结婚纪念日呗!
徐川今天的早餐就做了玫瑰饼,还把鸡蛋煎成爱心的模样,然后用芦笋摆出个花来。
程宝珠还在她的床头发现一条她心心念念许久的宝石项链,真不枉费她几个月前就明里暗里的暗示他!
程宝珠眉梢间带着喜意,林天和不知想到什么,表情顿时凝滞无话可说。
他掰起手指算,这对老夫老妻又遇什么节日啦?
哎呦,他们可真够忙的!
家里每个人的生日得办,程宝珠这人得办两次!还有这个那个纪念日,今天应该是啥结婚纪念日。但除了结婚纪念日外,他们还有定居纪念日,反正那日子好像也不是他们搬来首都的日子,真奇怪了。
更甚者,徐川摆摊纪念日,程宝珠药膳馆开业纪念日……徐好好的说话纪念日,走路纪念日,头回年段第一名纪念日……林天和从一开始的瞠目结舌大惊小怪,到如今简直见怪不怪。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竟然也值得纪念。
程宝珠怼他:“要想生活过的好,各种纪念日可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