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吗”艾琳坐在驾驶席上,无论是方向盘上的手,还是踩在油门上的脚,都不受抑制的颤抖着。
“艾琳小姐,请镇静一点。”亚岱尔俯在她的耳边,略带沙哑的声音中是状如深渊的蛊惑。“巴克兰家族的继承人,也就是你的仇人,将在一点二十一分从前面那间酒吧出来,那就是你报仇的机会。深呼吸一下,还有十七分钟。”
想起惨死的弟弟,艾琳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只是还有最后一丝顾虑,“亚岱尔先生,可是我不能被抓。我不是怕被制裁,只是我不甘心。为什么巴克兰家的人撞了人就可以免于处罚,而我因为报仇却要付出代价”
“艾琳小姐,我没说要让你去偿命。你放心,就算你在此地要了奥特巴克兰的命,司法管制也拿你没办法。”亚岱尔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如果是重度精神病患者,就算交通肇事撞死了人,也没法判刑的吧”
艾琳怔住,嘴巴大大的张开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想不出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清媚的男人,从何而来天大的本事,让她一个正常人变成重度精神病患者她虽然不够聪明,可是还是知道判刑过程中还有一道司法鉴定的程序,他虽然开了一间有些诡异的店铺,但是还不至于到了只手遮天改变司法鉴定结果的程度吧
只是,在理智之余,艾琳却下意识的相信着亚岱尔。看着他一双透明的琥珀色眸子,不自觉的点点头。
“艾琳小姐,你满意就好。”亚岱尔轻轻一笑,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的脸庞变得更加漂亮,琥珀色的双眼笑成了月牙。“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和我签订契约了呢”
抬起手在虚空中写画着什么,一串异型的金色文字慢慢显形,在夜空的衬托下更觉醒目。应该是习惯到熟悉的程度,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个小型的魔法阵就在亚岱尔漫不经心之中绘制完毕。
在亚岱尔的示意下,艾琳接住了从魔法阵中掉落出来的契约书,羊皮的纸张让艾琳这种生活在现代的人一时之间没有辨认出。小心翼翼的展开契约书,阅读着上面的内容,艾琳有些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我,自愿在死后,贡献出灵魂。放弃轮回,放弃一切可能美好的归宿。”
内容不长,艾琳却看了很久。
“害怕了吗委托的代价应该是在一开始就说清楚了的。”对于这样的表情,实在见了太多,人类心中潜藏的恐惧他已经能一眼看透。
“不,不是害怕。”艾琳强撑着,可是在抬头的一瞬间,表情彻底被惊恐覆灭。
“怎么了”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被契约的内容给吓的。
艾琳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半晌之后才吐出一句话,“你的眼睛”本来是琥珀一般的双瞳,左边的那一只像在无形中被染色了一般,变成了金黄的颜色,似妖如魔。尽管琥珀和金色尚算同一色系,但是不知为何对比竟然会这般强烈,金色的魔瞳映的他一张清媚的脸庞隐隐有了魔气。
“我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亚岱尔问,依然带着笑。
艾琳再看,依然还是那双清澈透明的琥珀色瞳眸,哪里有什么金色的魔眼了“没,没什么。”为了掩饰错看的尴尬,艾琳刷刷刷在契约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卷好契约书,亚岱尔将之放回了魔法阵中。“那么,艾琳小姐,我就告辞了。等会儿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需一脚油门踩下,你的愿望便可达成。后面的一切,我会处理妥当。”
“等等,亚岱尔先生。”艾琳情急之下抓住了对方的衣袖,“我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要收集人类的灵魂”
这倒是少见,很少有人问他这个问题的。“很奇怪”
“因为,你看上去像个好人。而收集灵魂这种事,应该是很邪恶的吧”艾琳的话有些欠缺逻辑,显然她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好人哈。”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亚岱尔打开车门跳下了卡车。留下的背景在颀长之余又显得有些孤寂。
艾琳怔怔的看着副驾驶座位上的空旷,心头怅然若失,她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叫做亚岱尔沃兹华斯的男人。
因为,自己这里已经没有了他感兴趣的东西。
灵魂。
然而,现在却不是思考陌生人去留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车上的电子表发出绿莹莹的光芒,有种形容不出的诡异。
传说中的分割线
“今晨一点二十二分,从酒店出来的巴克兰家的继承人奥特巴克兰,被逆行的卡车撞倒,重伤。随后送至医院,抢救无效,于两点零七分死亡。”电视里,女主播开口闭口间全是专业训练出的职业声音。播送这种悲剧和播送其他喜剧时,是一模一样的腔调。
亚岱尔拾起遥控板关闭了电视。这条新闻在天亮后会成为各大媒体的头条,到时不管是报纸、电视还是网络,哪里都会看到这条新闻。
慢慢的踱步上了阳台,亚岱尔也不开灯,凭着对陈设的记忆很快找到一张藤椅坐下。手指一弹,一朵淡蓝色的火苗腾烧起来。
灵魂之火。
不到一小时之前,它还在一名叫做艾琳的女子胸口燃烧。
、始篇art3
今晚是月晦,阳台上是彻骨的黑。亚岱尔却一点也不在意,灵魂之火已经重新收好,他便呆呆的看着前方。后半夜起了风,灌进阳台的气流一下子吹乱了他墨绿的碎发。
“再吹下去,会感冒。”本该无人的另一张藤椅处传来一句喝止的声音,明明算起来应该是关切的语言,但不知为何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径的冷,如同在冰水里浸泡过千百遍一样。
虽然空无一物,亚岱尔还是偏头朝旁边看了一眼。“索格里,来验收灵魂了吗”
“如果我不验收,你就会偷工减料吗”随着这句反问,一个人形在藤椅上慢慢显形。随着他的出现,阳台的灯闪了闪,霎时亮了。
藤椅上坐的那个男人,完全有异于亚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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