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言,无一不是在催化着掩盖不去的疑问,也让这个基石不断变得更加脆弱,使得之上负担的全部,摇摇欲坠。
在最关键的时刻,亚岱尔不得不伸手扶一把,不是自愿,更不是坚信,唯一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不能再如此下去。因为怀疑带来的结果只有一个
倾颓。
不仅是一个契约的崩毁,而是亚岱尔整个生命,都只有化作飞灰。
索格里到底还是告辞,空无一人的房间第一次令亚岱尔感到无所适从。他们之间,不是第一次因为话不投机而不欢而散,然而,却是第一次在散了之后,感到无法形容的怅惘和迷惑。
手上拿着的是一度被扔在地上的治愈卷轴,索格里之前俯身捡了起来放在他的手中,叮嘱了一句“一定要用”之后,便告辞离去。明明是毫不在意的东西,却因为中间添加了他的一个动作,令的亚岱尔再也无法放手。
就那么无意识的持握着,坐在沙发上出神。
胸臆间的某种情绪细密,琐碎,却无法忽视。刚才他与索格里,不像是因为争执而停止了话题,反而,更像是无话可说。
卷轴就拿在手中,无论用还是不用,亚岱尔都觉得不对,真真的左右为难。本来不是值得这般考虑的事,如果不是今天,他应该不会放过么这好的一个让自己恢复的机会。以及疼痛毕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行动的灵活性,能早日治好当然是最好不过。
只是仍然无法忽略掉心底的犹豫,就像是担心这么下去欠了索格里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人情吗
忍不住低低笑出声,他亚岱尔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个词了而且,不也不会是魔神稀罕的东西吧。
有门铃声,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感觉一直在响。不想理会,除了没有兴趣之外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力气。出去了大半个晚上,所消耗的体力,不是重伤未愈的亚岱尔能够支付起的。总之,就算不用手中的卷轴,也需要早点休息,睡眠才是亚岱尔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原本以为那门铃响过一会儿自然就会放弃,哪知竟然一直不停歇的就这么持续下去,断定了亚岱尔一定在家一样。盯着墙上的挂钟,也不是存心和门铃较劲,只是抱着下一秒钟就会停止的想法。哪知,这么一等就过去了整整五分钟有余,也不想再与门外的人比较耐心,原因很简单,那声音吵的人无比头痛。
拉开门扉,外面,站着气势汹汹的史维特。手臂抬在半空中,还维持着按铃的动作。突然打开的门让他有些尴尬,不过很快遮掩过去这份情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沃兹华斯先生。”
“见到我值得你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按了半天门铃,难道你不知道这里面住的人是我,史维特警官”许是受了心情的影响,亚岱尔的话锋是几乎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锋利。显然,今晚的第二位不速之客令他相当不快。
想来,这位警官是抱着兴师问罪的态度而来得出这个结论,甚至不需要亚岱尔动用太多的思考。史维特的对人的称呼中已经昭显了很多意义,在他这种人面前,“先生”二字绝不代表着尊敬,不再直接以名字相称,反应显示出来的只是无限疏离和戒备。
“你到底想怎么样”果然,诘问直接朝着亚岱尔笼罩过来,几乎都没有什么犹豫。看来,这个问题在他心中已经憋了太久太久。今日在凶杀现场,亚岱尔的言行终于令一切再也无法掩埋下去。
亚岱尔挑了挑眉,史维特没有进来,而他本来也没有请之进来的打算,就这么站在门内打量着,好整以暇中带着一点玩味的态度。“在这个时间中,粗暴的敲开普通市民的家门,却质问对方想要怎么样,我可不认为这样的行为符合一个警察的正义。”
知道他不会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如果能够知无不言,问什么回答什么,那这人也就不是亚岱尔了。“你恐怕也算不上普通市民吧”
讥诮,讽刺,鄙夷,史维特的这句话虽不长,却用上了这所有的感情。然而亚岱尔不过只是耸耸肩,突然觉得这唇枪舌战下去也实在没什么意思。“警官这么晚来,就是为了界定我的身份”
没有等对方新一轮的话语出口,亚岱尔又补充一句,“如果想要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算不上亲切,更谈不上友好,不过不至于和刚才一样,好歹算是已经在能够接受的范围。
多少还是能感觉到被敷衍的味道,不过史维特还是顾不了许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今晚的亚岱尔与平日里多少有些不同,不知是什么影响了他坚硬如石的情绪,也不知是什么令他松了口,不过史维特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如果此刻不问,那将永远不再有机会。
问了之后,能不能得到理想的答案,这个权利依然还掌握在亚岱尔手中,然而他都不再有考虑的余地。
“巴洛一事,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一口气将其问出来,史维特说不出是不是有些许轻松的感觉。只是问完后,整个人反而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才好,愣愣的看着亚岱尔,等着答案。
欺诈的艺术篇art7
对于曾经替他顶罪的替罪羔羊,史维特一言带过,不说“塔罗山庄事件”也不说“那场审判”,他似乎下意识的避过了与犯罪相关联的词语。亚岱尔弯起嘴角,再次为人性中软弱而真实的部分,而感到无比兴趣。
“对于这个问题,我当时就回答过了,我什么也不要。”
不错,他是说过,但是没有丝毫可信度。如果真像他自己形容的那么无欲无求,那今晚发生的一切又算什么
在当时的场合下,当着许多警察的面,坚持要调查那些他想要弄清楚的事情。除了称之为“威胁”以外,史维特还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而自己落在他手中的把柄,不是塔罗山庄那一件,其它还有什么
既然已经利用了当时的事情,为自己攫取利益,如今还坚持“什么也不要”的说法,亚岱尔,也未免太虚伪了些。
“沃兹华斯先生,当时我就表明过态度,你可以报警抓我。如今,你还是有这个权利。”完全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句话,如果一直被这么威胁下去,对于史维特来说,或许还真不如坐牢来的轻松一些。
“现在,我如果真的报警,那你恐怕就能够解脱了。”盯着对方的眼睛,明明并不锐利的目光,却一下子望进了心底最深处的阴暗。“很希望得到解放吧,能够永远逍遥法外的轻松。”
gu903();露出那样愤怒兼懊恼的表情,是希望误导什么未免也太过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