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处理,随她爹做主了。
至于梁太后吧,她踱了几步上前,打量对方一眼,啧啧,真的人到死的关头,才发现自己很想活。
梁太后腹部中箭,看了看位置,居然还挺幸运的,挨着右腹边缘位置斜斜射入,没有伤到重要脏器,加上其他腿部四肢,伤势居然不算很重。
她死死捂住腹部的箭缝,一手撑着身后地板,重重喘息着,以一种憎恨无比的目光瞪着沈箐。
但沈箐却从她扭曲的表情看到内强中干,这人,死到临头,却突然发现自己畏惧死亡。
沈箐笑了,她蹲下来,拍拍对方的脸,居然保养得还可以,比幽禁在地牢多年后续又风餐露宿几经伤病的魏太妃皮肤好多了。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杀了你,便宜你了啊!
没了沈敖的梁太后,也就一个拔牙老虎而已,不,说老虎实在太抬举她了,她就一个狐假虎威的东西罢了,沈敖还算是一个真正的对手,而她,什么都不是。
“就你这样的,还敢虐待儿童?”
对比起沈敖,沈箐对梁太后才是真正的深恶痛绝,妈的不让她把燕长庭小时候吃过的苦都给吃一遍,她才舍不得让她死了呢!
“啧啧,真可怜啊,你那皇后朝服和凤冠到底是没能穿上呢。”
“回头我就让人撕了它,把那凤冠当球踢。”
她笑嘻嘻的,戳心得梁太后差点吐了血。
“你这个贱人!……”
梁太后破口大骂,不过她的牙被沈箐打掉半边,一嘴血,说话含含糊糊都听不清了,沈箐饶有兴致听着,让她骂,看她能骂多久?
她这个姿态,更气得梁太后半死,老太婆呜呜咽咽骂着,可惜骂不了几句,剧痛的口腔让她把所有话都含在嘴里了。
“说完啦?那该我说了。”
沈箐拍拍手,微笑站起身:“你也别急,你没这么容易死的,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招招手,把林桥叫过来,“拖下去,把老胡喊来,别让她这么轻易就死了。”
陈桥应是,低头瞄了梁太后一眼,冷哼一声,他也不叫人,直接拽着她一条手臂,把人拖出去了。
疼得梁太后杀猪一样叫了起来,一张嘴,血噗噗喷了出来。
把沈箐给逗笑了。
行。
她抱臂看了一会,直到两人身影消失。
拜拜了你。
……
长夜过去,晨曦乍现。
从岑岭一路至今,跨越了五年的时间,最终攻陷皋京获取了最终的胜利。
在南门受降的第七天,燕长庭下令祭奠阵亡兵士,犒赏三军。
当天京都八门大开,火头营及征召前来的厨工从昨天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宰猪杀羊,捉鸡赶鸭,难得还有破例允许上酒水,自城内而起,一直到新填满的京郊大营,从辕门一路铺陈到郊野,将领士官围席而坐,普通兵卒直接把下摆一掀坐在地上,盘碗不够,大家也不介意,一大盆一大盆的菜肉直接端上来,大家抄起自己的筷子就上。
欢声笑语,饭饱菜足,大家一起庆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皋京的坊市之内,气氛也不错,城里的戒严已经放开了,盟军纪律严明,并没有扰民之举,皋京百姓早有耳闻,因此本也不太惊惧,很快就适应下来了。
秋日艳阳高照,大家放松在坊内来回走动,该干什么干什么,过渡得很好。
不少自觉厨艺还过得去的妇人,还自荐给大军做饭,好挣上两天工钱和几碗大肉。
鞭炮声啪啪不绝于耳,街道两旁的商铺民居已经自发悬挂起了五彩的灯笼。
如今八月过半,又一年的团圆佳节到来了。
恰逢了中秋节。
说来,往年沈箐他们都没怎么刻意过这中秋节的。
沈箐本人心里对这些传统节日其实不怎么看重的,她真正喜爱的其实跟着节日一起的什么庙会啊灯市街市之类的能玩能耍的地方,这些没得玩,她有时候连节日都想不起来。
她不看重,燕长庭就更没这个概念了,他从小没亲没眷孤身一人,如果不是沈箐,他对这些所谓节日不会留神半点。
至于魏太妃,被囚禁多年,出来后一心复仇,魏渠他们也是。
相较而言,沈箐居然还算里头比较正常的。
反正,大家都不怎么看重就是了。
不过从前归从前,今年可就不一样了。
今天的中秋节,除了犒赏三军之外,对于魏太妃和燕长庭而言,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
邓洪升翻了万年历,给挑了最近的一个好日子,就是今天,今天燕长庭将正式拜宏文太子夫妇及楚王夫妇作义父义母,从此他兼祧两房,正式改姓魏,为魏氏子孙。
华灯初上,红红的烛火映着外头七彩的灯笼。
披红挂彩的大厅内,宾客满堂团团坐在席面上,燕长庭一身簇新的团蝠藏蓝箭袖长袍,站在厅门外。
他停了片刻,缓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