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道:“在下穿肠剑司马烟”
“原来是你原来你已来了”
“燕大侠还未来,在下便已来了,但燕大侠近日的故事,在下已有耳闻,所以燕大侠一来,此间便已知道。”
燕南天瞪着他,瞪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工夫之久,突然厉声道:“你凭什么认为燕某不敢杀你这倒有些奇怪,”司马烟笑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燕南天皱眉道:“你是谁的使者”
”在下奉命而来,要请问燕大侠的一句话。”
燕南天动容道:“可是有关那孩子”
“不错”
燕南天一把抓住他衣襟,嘶声道:“孩子在那里了”司马烟也不答话,只是含笑瞧着燕南天的手,燕南天咬一咬牙,终于放松了手掌,司马烟这才笑道:“在下奉命来请问燕大侠,若是他们将孩子交回,又当如何”
燕南天一震,道:“这个“。
“燕大侠是否可以立刻就走,永不再来,“为了孩子,我答应你”
“一言既出”,““燕某说出来的话,永无更改”
“好燕大侠侠随我来”
两人一先一后,走了出去,夜色正静静地笼罩着这“恶人谷”,月光下的“恶人谷”,看来更是平和、安静。
司马烟走在洒满银光的街道上,脚步更轻得没有一丝声音,他脚步不停,走到街尽头一栋孤立的小屋。
屋门半掩,有灯光透出。
司马烟道:“那孩子便在屋里,也望燕大侠抱出了孩子后,立刻原路退回,燕大侠乘来的马车,已在谷口相候。”
燕南天情急如火,不等他话说完,就箭步窜了进去屋子的中央,有张圆桌,那孩子果然就在圆桌上。
燕南天热血如沸,一步窜过去,抱起孩子,惨然道:“孩子,苦了”
一句话未说完,突然将那孩子重重摔在地上,狂吼道:“好恶贼孩子,这哪里是什么孩子,这只是个木偶但燕南天发觉已太迟了,满屋风声骤响,数百点银光乌芒,已四面八方,暴雨般向他射了过来暗器风声,又尖锐,又迅急,又强劲,显然这数百点暗器,无一不是高手所发,正是必欲将燕南天置之死地这些暗器将屋子每一个角落全都占满,当真已算准了燕南天委实再没有可以闪避之地哪知燕南天狂啸一声,身子拔起,只听“哗啦啦”一声暴响,他身子已撞破了屋顶,飞了出去屋子四周暗影中,惊呼不绝,十余条人影,四下飞奔逃命,燕南天狂啸声中,身形如神龙天矫,凌空而转但听“咚、砰,噗”几响,几声惨呼,一人被他撞上屋脊一人被他抛落街心,一人被他插入屋瓦。
叁人俱都是脑袋崩裂,血浆四溅,立时毙命,但别的人还是逃了开去,眨眼间便逃得踪影不见燕南天跃落街心,厉声狂吼道:“如此暗算,岂能奈何燕某,若是想要燕某的命,何妨出来动手”
吼声远达四山,四山回音不绝,只听“何妨出来动手出来动手动手”
之声良久不息。
燕南天龙行虎步,走过长街,叫骂不绝。
但“恶人谷”中却没有一个人敢探出脑袋孤身一人的燕南天一竟骇得“恶人谷”所有恶人没有一个敢出头,这是何等威风何等豪气但燕南天心中却无丝毫得意,他心中有的只是焦急、痛苦、悲愤他脚步虽轻,心情却无比沉重谷中的灯光,不知在何时全都熄了。
虽有星光月亮,但谷中仍是黑暗得令人心胆欲裂。
突然间,一道刀光,自黑暗的屋角后直劈而下这一刀显然也是刀法名家的手脚,无论时间、部位,俱都拿捏得准而又准,算准了一刀便可将燕甫天的脑袋劈成两半这一刀刀势虽猛,刀风却不厉,正也算准了燕南天绝难防范哪知看来必定猝不及防的燕南天,不知怎地,身子突然一缩,刀光堪堪自他面前劈下,竟未伤及他毫发。
“咯”,钢刀用力过猛,砍在地上,火星四射。
燕南天出手如电,已抓住了持刀人的手腕,厉喝道:“出来我问你”
突觉手上力道一轻,那只手虽被他拉了出来,却只是血淋淋一条断臂、那人竟以左手一刀砍下了自己的右臂好狠的人他竟连哼都未哼一声燕南天又惊、又急、又怒、又恨,取下钢刀,抛和断臂,随手一刀劈了出去,一扇门应手而裂。
但门里却瞧不见一条人影燕南天有如疯狂,一间间屋子闯了过去,每间屋子里都瞧不见一条人影,他看得要疯,但疯又有何用他铜牙几已咬碎,双目已红赤,嘶声道:“好你们躲,我倒要看你们能躲到几时”
竟搬了张椅子出来,坐在街中央,月光,照着他身子,照着他身上的血,血一般的月光“恶人谷”中的若是恶鬼,燕南天便是镇鬼的凶神突听一人大笑道:“这臭孩子又有什么了不起,你要,就还给你”
燕南天狂吼而起,扑了过去。
只见黑暗中人影一闪,一件东西被抛了出来,看来正是个襁褓中的孩子。
燕南天不由得伸手接过。
一但他指尖方自触及此物,突然厉喝道:“恶贼,还给你一手掌一震,那包袱又笔直飞了回去,撞上墙壁,“轰”的一声,竟将那屋子炸崩了一半这襁褓中包的竟是包火药回声响过,四下又复静寂如死,燕南天想到自己方才若非反应灵敏,指尖触热,便将襁褓掷回,此刻岂非已被炸得粉身碎骨他一死纵不足惜,但那孩子燕南天捏紧拳头,掌心已满是冷汗毒计“恶人谷”果然有层出不穷的毒计纵是天大的英雄,只要稍一不慎,就难免死在此地燕南天虽已逃过数劫,但他还能再逃几次他精力终是有限难道真能不眠不休,和他们拼到底突然间,他心中灵机一闪,暗道:“他们能利用这黑暗于我,我难道不能利用这黑暗来搜寻他们”
想到这里,燕南天又不觉精神一振,再不迟疑,微一纵身,也掠入黑暗里,消失不见。
这正是以牙还牙,以毒攻毒,一时间他纵然寻不着那孩子,但“恶人谷”的恶人,也再难暗算他了。
燕南天身子潜行在黑暗中,就像蛇就像猫──就算别人有着猫的耳朵,也休想听出他的声音,就算那人有着猫一般的眼睛,也休想瞧见他身影,有这样的敌人随时会到身衅“恶人”怎不胆战心惊只是燕南天却也找不着他们。
每间屋子,似乎都是空的,人,竟不知到哪里去了。
燕南天沉住气,一间间房子找了过去,他这才发觉这“恶人谷”里,屋子当真有不少。
夜,很静,很静整个“恶人谷”,就像是座坟墓。
风,自山那边吹过来,已有了寒竟突然,风中似乎有了声音,有了种奇异的声音,似乎人语。
燕南天的心一跳,屏息静气,潜行过去。
果然有极轻极轻的人语,自一栋屋子里传出来一人道:”小屠果然有两手,竟将这孩子弄睡着了。”
这人虽没有笑,却显然是哈哈儿的声音。
另一人道:“幸好有这孩子作人质,否则“突听屠娇娇的语声道:“李大嘴,你要做什么”
李大嘴轻笑道:“我瞧这女的尸身细皮嫩肉,倒和昔日我那老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