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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 古龙 2304 字 2023-09-29

着那黑衣女子骂道:“你是何方来的女子,怎敢对江大侠如此无礼。”

那黑衣女子冷冷道:“我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谁管得着我”

虬髯大汉喝道:“江大侠宽宏大量,老于今天却要替江大侠管教管教你”

喝声中他已伸出一双蒲扇般大小的巴掌抓了过去,黑夜女子冷笑着动也不动,她身旁那腼腆的少年却突然伸臂一格

这看来霸王般的大汉,竟被这少年轻轻一格,震得飞了出去,群豪耸然失声,又有几人怒喝着要扑上去

那少年双拳一引,摆了个架式,竟如山停岳峙,神充气足,他不出手时看来像是个羞羞答答的大姑娘,此刻乍出手,竟隐然有一代宗匠的气派,群豪中有识货的,已不禁为之骇然动容。

那黑衣少女冷笑道:“你尽管替我打,出事了有我”

那少年看来倒真听话,左脚前踏半步,右拳已闪电般直击面出,当先一条大汉,又被震得飞了出去。

突听声轻叱,一人道:“且慢住手”

叱声未了,江别鹤已笑吟吟挡在这少年面前,江别鹤捻须笑道:“若是在下双眼不盲,兄台想必就是玉面神拳顾人玉顾二公子。”

小鱼儿暗道:“这江别鹤当真生了一双好毒的眼睛。”

只见顾人玉还未说话,那黑衣女子已拉着他的手,冷笑道,“咱们犯不着跟他攀交情,咱们走”

“走”字出口,两条人影已飞掠而起,自人丛上直飞出去,黑缎的斗篷迎风飞舞,露出了里面的一身火红的衣服。

群豪中已有人失声道:“这莫非是小仙女”

但这时两人已掠出庄门,一声呼哨,蹄声骤响,一匹火红的胭脂马急驰而来,载着这两人飞也似的走了。

江别鹤目送他两人身影远去,捻须叹道:“名家之子弟,身手果然是不同凡俗。”

突见一条泥腿子,手里高挑着根竹竿,快步奔了进来。

竹竿上高挂着副白布挽联,挽联上龙飞风舞地写着:“你活着,我难受。”

“你死了,我伤心。”

这十二个字写得墨迹淋漓,雄伟开阔,似是名家的手笔,但语句却是奇怪之极,不通之极。

群豪又是惊奇,又是好笑,但瞧见挽联上写的上下款,脸色却都变了,再无一人笑得出来。只见那上款写的是“老丈人千古。”

下款赫然竟是:愚婿李大嘴敬挽。”

小鱼儿吃一惊,仔细瞧瞧,这挽联写的竟真有些像李大嘴的笔迹,李大嘴莫非也已真的出了“恶人谷”他几时出来的此刻在哪里

江别鹤迎面挡住了那泥腿汉子,沉声道:“这挽联是谁叫你送来的”

那泥腿汉子眨着眼睛道:“黑夜中我也没有瞧清他是何模

样,只觉他生得似乎甚是高大,相貌凶恶得很,有几分像是庙里的判官像。”

江别鹤道,“他除了叫你送这挽联来,还说了什么话”

那泥腿汉子支支晤晤,终于道:“他还说,他老丈人虽要宰他,但别人宰了他老丈人,他还是气愤他叫那宰了他老丈人的人快洗干净身子,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人家将身子洗干净,他刚开大嘴一笑,回头就走了。”

江别鹤面色一变,再不说话,大踏步走了出去。

那泥腿汉子却还在大声道:“你老爷予难道也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么你老爷子”

这时群豪已又骚动,淹没了他的语声,纷纷道:“十大恶人已销声匿迹多年,此番这李大嘴一露脸,别的人说不定也要跟着出来了。”

又有人道:“除了李大嘴外,还有个恶赌鬼,就算别的人不出来,只这两人已够受的了,这该怎么办呢”

惊叹议论间,谁也没有去留意那泥腿子,只有小鱼儿却跟定了他,只见他将那挽联送了上灵堂,一路东张西望走了出去,小鱼儿暗暗在后面跟着,两人一先一后,走了段路,那汉子突然回身笑道:“我身上刚得了三百两银子,你跟着我莫非想打闷棍么

小鱼儿也笑嘻嘻道:“你究竟是什麽人假冒李大嘴的名送这挽联来,究竟安的是什麽心思”

那汉子脸色一变,眼睛里突然射出逼人的光,这眼光竟比江别鹤还深沉,比恶赌鬼还凌厉。

但一瞬间他又阖起了眼廉,笑道:“人家我叁两银子,我就送挽联,别的事我可不知道。”

小鱼儿笑道:“我跟在你後面,你怎会知道,你明明有一身武功,还想瞒我”

那汉子大笑道:“你说我有武功,找有武功早就做强盗去了,还会来干穷要饭的。”

小鱼儿大声道:“你不承认,我也要叫你承认”

他一个箭步蹿过去,伸手就打,那知这汉子竟真的不会武功,小鱼儿一拳击出,他竟应声而倒。

小鱼儿还怕他在使诈,等了半晌,这汉子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伸手一摸,这汉子四肢冰冷,心没气,竟已活活被打死了。

小鱼儿倒的确没想到这人竟如此禁不起打,他无缘无故伸手打死了人,心里也不免难受的很,呆了半晌,长叹道:“你莫怪找,我出手误伤你,少不得要好生殓葬於你,虽然好死不如歹活,我总也要你死得风光些。”

他叹息着将这汉子的身扛了起来,走回城去,走了还不到盏茶时分,突觉脖子湿的还有臊味。

小鱼儿一惊:“死人怎会撒尿”

他又又怒,手去擦,“死”就掉了下去,他飞一脚去,那“死”突然平白飞了起来,大笑道:“我今天请你喝尿,下次可要请你吃屎了。”

笑声中一个斛竟翻出数丈,再一晃就不见了。

这人轻功之高,竟不在江别鹤等人之下,等到小鱼儿去追时,风次草动,那里还有他的影子。

小鱼儿从小到大,几时吃过这麽大的哑吧亏当真差点儿活活被气死,他连这人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这气自然更没法出。

小鱼儿气得呆了半晌,又突然大笑道:“幸好他只是恶作剧,方才他若想杀我,我那里还能活到现在,我本该高兴才是,还生什麽鸟气。”

他大笑着往前走,竟像是一点也不生气了,对无可奈何的事,他倒真是想得开。

街上灯火辉煌,正是晚最热闹的时侯。

小鱼儿又买了套衣服换上,正在东游西逛的磨时间,突然一辆大车急驰而过,几乎撞在他身上。小鱼儿也不觉多瞧了两眼。

只见这大车骤然停在一家门面很大的客栈前,过了半晌,几个衣帽光鲜的家丁,从客栈里走出来,拉开车门,垂手侍立在一旁,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

gu903();又过了半晌,两个人自客栈中款步而出,四面前呼後拥的跟着一群人,弯腰的弯腰,提灯的提灯。灯光下,只见左面的一人,面色苍白身材瘦弱,看来像似弱不禁风,但气度从容,叫人看了说不出的舒服,身上穿的虽然颜色素,线条简单,但一巾一带莫不配合得恰到好处,从头到脚找不出丝毫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