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怎么会这么大
刘黑子心下正在胡思乱想时。街上围拢过来看热闹地人也是越来越多了。这些人边对着客栈里边儿那一排晃眼地马车咂舌赞叹。一边对着都拉赫指指点点。好奇地猜度着怎么还有人长这么副模样。他地鼻子怎么就那么高
“一群土包子,连这专门闻宝贝的鼻子都不知道”,听着身周的那些议论,刘黑子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子优越感来,正在这时,那老胡客似是被人瞅的不耐,转身进客栈去了。
见状,围了半条街看热闹的人群里响起一声失望的叹息,也使得看够了热闹的刘黑子兴趣大减。再次抬头看了看天时后,刘黑子“呀”地一声怪叫,转过身就往万顺车行跑去,边跑边想着那老胡客地他猛然间福至心灵的恍然明白过来,“对了,那老胡客肯定就是都拉赫今个儿可不就是二十六号,原来这些个非富即贵地豪客都是被那份请柬邀约来的”。
搞明白事情原委,好奇心得以满足的刘黑子心情异常舒畅。但金州府衙里的马别驾可就不一样了。
此时的老马正在自己的公事房中对着面前那些名刺发愣,这些名刺就是上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送过来的,说是或今晚,或明日的想要拜会他。
有人拜会这对马别驾来说太正常了,但不正常的是眼前的这些名刺无一不是泥金套封,别的不说,单是这名刺本身,每一份至少都的值它个贯把钱,由此已足可揭示名刺主人的身份了。
翻开名刺,马别驾对这些名刺的主人其实并不感兴趣,作为一个明经科的进士,他对于操商贾之业者素来就没个好印象,但不感兴趣是一回事,不得不应酬又是另一件事,毕竟这些个名刺的主人比不得那些小商贩,他们都是身家巨万的一州一行之雄,而这样的商贾背后,总少不得站着一两位刺史、别架、司马,乃至中镇将什么的,还有关系更硬扎的能一直扯到观察使及行军大使衙门。
老马比不得从京里初来乍到的姚荣富。他是地地道道的山南东道人,这几十年里也一直在本道没挪过地方,年深日久的下来跟本道其他州府也就有了联系,而今,他却不能不顾及这些联系。
问题是,一下子涌来这么多请见的名刺。时间该怎么安排就是把他劈成两半儿也应付不过来呀。
这样地烦恼持续了一会儿之后,老马继而就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些个分属各州的豪富们怎么会突然之间一起到了金州这在往日里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翻弄着手中的名刺想了一会儿后,马别驾拿起那叠厚厚的名刺到了姚荣富的公事房,不多一会儿地功夫,同样是愕然不解的姚使的热烈起来。
而此时的妖荣富与马东阳两人的目光则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唐成,果然是唐成
看着唐成一边走一边与周钧等人笑着低声说话,再看他轻拍都拉赫肩膀时的自然随意,姚荣富心下“咯噔”一声,而马别驾的眼神也是猛然一缩。
当此之时,厅中众宾客也注意到了走在周钧与都拉赫中间的唐成与张亮两人,而在这两人之中,尤以年龄不到二十的唐成更为醒目。他是什么人竟然能以如此年幼便与都拉赫及周钧齐头并肩
四人到了前方案几处站定,说笑推让了几句后,周钧俱都伸手虚邀唐成上前发话,见着都拉赫三人对唐成如此客气,再见四人之中第一个走上前的竟然是唐成时,满堂宾客无不感叹出声,一时正厅内哗然一片。
在这片哗然声中,听到最多的一句便是:“这人是谁好大的来头”。
第一百六十一章我输了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姚使君与马别驾如来时一样悄悄的走了,走出正厅,走出万福楼时,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句话都没说。
马别驾脸色黑沉的像锅底一样,因咬牙太用过于用力,可以明显看出来他的后脸上滚起了两道棱子肉;姚荣富的神情稍微好些,只是细看之下却也能看出来他的脸色有些青红不均。
今天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与他们的常识相悖,但唐成这明显是有悖常识的行事手段却取得了让人瞠目结舌的结果,就是现在再回顾刚才在厅中经历的那一幕幕景象时,姚荣富首先感觉到的还是震撼。
来金州也有些日子了,作为金州八景之首的三圈映月他也去过几回,在感叹此景确乎独特的同时,他从没想到过这个看来无比寂寥的码头竟然能值得那么多人追捧,以至于连周钧和都拉赫这等巨商大贾都能不远千里而来
以前到三圈映月码头时,他甚至都没留意过那片江滩地,所以刚才在厅中亲耳听到那些满是石头沙子的江滩地竟然被叫价到八十贯一亩而唐成犹自不肯卖时,姚荣富感受到的是强烈的虚幻。
怎么了这些人都怎么了莫非他们说的就不是钱是纸
随后就是金州拟修道路两边的征地,姚使君早在前几天已经知道唐成完成了全部的征地工作,据回报,唐成在此次征地中全面兑现了他在公文中的承诺,不愿对换官地的全是市价赎买,现款交易。
听到这个消息时,除了感叹一声唐成家底厚实,心狠胆子也大之外,姚荣富并不吃惊。在他想来,唐成此番作为的目的就如他当日所想。这是在搏,唐成押上全部身家来修这条路的目的就是为了搏一个观察使大人的赏识,搏一个上位的机会。
对于新任地观察使大人来说,修路就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唐成明显是看到了这一点,是以不惜拼上一切投其所好。是啊,他的年纪还这么小,在官场的路还有很长很长。如此算来,即便押上再大的赌注也是值得的。有丰厚地家底做支撑,再在州衙里要一些,钱粮徭役上“打白条”欠一些,路再修差一些,没准儿就让他搏成功了,以一人之力修起一条路。这样的功绩于观察想不称赏都难。
这就是此前姚使君对唐成作为的判断,而且他也坚信自己的想法不会错,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找不到第二种可能。当日在公事房中想明白这些时。姚荣富对唐成已经是刮目相看。以他的年纪,能做出这样的大事,能有这样的决断,实属难得了。
但是。直到今天。直到刚才。姚使君才明白自己错了。而且错地很离谱。以房州及金州之路来释放码头地价值。抬升江滩地价;继而又用租售码头地钱来做修路时征地地费用。等地征好之后。又将这条修成后注定会无比繁华地道路两边田亩分块儿“拍卖”给那些商家们修客栈。酒肆。茶肆。货栈
这是一个圆。说起来唐成在其中根本就没有投入一文钱。他用地全都是别人地钱。用别人地钱把码头、江滩地及路边地征地价格抬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地高度。低价买高价再卖。码头及一千多亩路边地地差价足够他修出两条。甚至三条路来。
gu903();想起刚才正厅中众商贾纷纷叫价地情景。再想想此前一直以为唐成会缺钱缺粮。无声而行地姚荣富露出了一个自失地苦笑。现在地唐成那里是缺钱。单单修这么一条几十里长地路。看刚才地架势。他聚敛起来地巨额钱财根本就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