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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 水叶子 2403 字 2023-09-29

,就你我两人审阅,就是累死也看不完,这还过不过日子了”。

“确实是累”,闻言,同样从一堆诗稿深埋中抬起头来的孟浩然使劲揉了揉眼睛后,边活动着手腕儿边道:“不过,此事虽累。但其意义深重。是以便是累些也值了”。

“你行。我可不成了。这样地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看着面前案头上堆积如小山一般地诗稿。唐成还真有些作茧自缚地感慨。娘地。当初开办大雅至正园地时候。他可没想过会出现这种状况。

闻言。孟浩然笑了笑。随即伸手在诗稿堆里寻摸起什么来。片刻之后。便见他翻出一张竹纹纸。清了清喉咙朗声念道:“吾师唐”。

“罢了。罢了”。唐成一听这个。顿时摇头摆手道:“别寒碜人了。你别忘了。叫你孟师地可也不少”。

孟浩然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唐成口中地“寒碜”是笑话地意思。“唐兄。这可不是笑话。自大雅至正园开业以来。凡出自你手之诗无一不是佳妙之作。一诗即出。士林传唱。尤其经那晚之后。别地倒也罢了。如今满城百姓里谁吟不得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至于柳林坊更无需再说。一到华灯初上。各家楼里最先飘出地一准儿是你地诗作。不说本道。便是放之整个天下。声名窜起之快能如唐兄者实可谓凤毛麟角。这几日我更听得不止一人推许唐兄你地诗才为开国近百年来道城第一”。

“惭愧。惭愧呀”。唐成这两声惭愧说地当真是情真意切。毫无半点虚言伪饰之意。

“才华天赐。有什么好惭愧地”。言至此处。孟浩然拍了拍身前堆积地诗稿。正肃着脸色道:“然则愈是士林赞誉。唐兄愈是要做好眼前之事。这每一份诗稿后面都是一片心血。既然他们能投诗于我等处。便是对我等地信重。万万轻忽怠慢不得”。

“浩然,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看着一脸正色的孟浩然,唐成笑着摇了摇头,“别的或许不好说,但于做事认真上,我倒是还有几分自诩,你我相交时日不短,浩然也该知我才是”。

见孟浩然点头,唐成接着道:“并非是说要对这些诗敷衍塞责,我的意思是说如今投诗的人太多,量也太大,单凭你我两人来审且不说忙不过来,便是这般审着的速度太慢,导致投诗之人久久得不到结果,时日长了未免会影响到他们的积极性”。

“嗯”,这是实情,说到这个孟浩然也紧紧皱起了眉头,片刻后道:“那以唐兄的意思,是要增添人手儿”。

“对”,唐成一拍案几站起身道:“而今这一块儿也算有一份不错的稳定收益,咱们大可再请些人过来参与此事”,走到孟浩然的公案前,唐成伸着手指无意识的叩击着。脸上笑道:“浩然,你前些日子向他们索诗的那些旧友我瞅着就合适,这份差事想必也能合他们地心意吧”。

“原来你是在打他们的主意”,孟浩然闻言一笑:“不过我那些文友里识见才华俱佳。能担当此职的最多不过两三人,这怕也不够吧”

“两三人够了”,唐成重重一击掌,“有这两三人,再在道城里请些人也就尽够了”。

“道城”。

“是”,点点头后,唐成转过身来,“浩然。我拟请聘道学学正及学监大人参与此事。此外,道城诗坛里的宿老也一并请他三两人”。

“请他们”,听说了唐成这打算之后,孟浩然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低着头地他才一声轻叹道:“唐兄可还记得当日何园文会之事怕只怕。有了这些人的加入之后,大雅至正园再难做到如今日这般唯才是举。山南东道士林中的一片净土便要就此”,话不曾说完,孟浩然的声音越来越低,渐至无闻。

“何园之事我自不会忘”,唐成当然明白孟浩然的心思,见状后特意起身走到了他身边,特意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浩然你多虑了,学正及学监大人素日公事繁忙,未必就有多少时间花费在此处。于他们而言,大雅至正园请聘的此职倒如朝廷的勋职一样。更多的只是个尊荣地虚衔儿。未必他们还能日日在此不成再则,学正与学监大人皆是朝廷命官。随时便有可能调转另用”。

“是以虽然这两位大人地位尊崇,浩然你倒大可不必担心审诗一事为被其把持”,手中轻拍着孟浩然地肩头,唐成侃侃言道:“舍开这两位大人,至于诗坛三两位耆老就不用担心了。园子属于咱们,柳林坊买的也是大雅至正园的账。只要这新诗发布的渠道牢牢掌握在咱们手里,他们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便单说审诗,你我,再加上浩然你请来的文友,与这三两个耆老比起来,咱们怎么着人数也是占优,未必还能被他们控制了不成”。

随着唐成满含自信地解释,孟浩然渐渐抬起头来。

“便是他们进来之后会带来一些麻烦,但与收益比起来,这些麻烦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收益”,孟浩然沉吟之间脸色一变道:“唐兄,你若是为了我的道学名额方才如此,那”。

“以浩然兄今日在道城之诗名,一个道学名额又何须费这些周章若只是为了这个,请聘学正及学监大人就是,又何须要那些诗坛耆老”,孟浩然地敏感让唐成很是有些无语,唐代这些伟大的诗人们在诗歌创作上才华天纵,然则在日常生活的做事里,他们心思却实在是有些不够用,又或者说是他们根本不愿意在这上面花心思,孟浩然也同样如此,“浩然你想想,大雅至正园如今名声虽然响亮,然则究其根底,毕竟是起自草泽的异类,而异类虽然能红火一时,但根基毕竟不稳,一遇风浪,未尝不会如暗夜昙花,一绽即逝”。

眼前大雅至正园如此兴盛,孟浩然实难想象唐成所说的图景,“这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迎着孟浩然的目光,唐成也正肃了脸色道:“大雅至正园能有今日之兴旺,实因开业时借观察使大人之力极多。设若本道观察使大人易主,设若学官大人再有别样心思,设若彼时被咱们园子夺了风头的诗坛众耆老再联名上书浩然,你想想,这真不可能”。

“这”。

“既然花费了如此多的心思,我就要让大雅至正园好生兴旺下去”,随着思绪,唐成的手指在孟浩然的书案上无意识地敲击出一片若合节奏地沉沉声响,“若想长久平稳的生存,那就做不得异类,既然不想做异类,那就必须向主流靠拢,或者干脆成为主流地一部分。当道学学正及学监,诗坛耆老们也都参与大雅至正园的审诗时,这道城文坛又有谁还有这个资格随意否定本园新诗发布的权威,又有谁还能说咱们大雅至正园是野路子出身”。

gu903();言语至此。唐成再次拍了拍孟浩然的肩膀,“从长远来看,对于道城士林来说,这是更有大益之事。浩然。世间行事终究还是如先师孔圣之遗教: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许多时候为了更为长远地目标,便是明知要鼓起泥,扬起波的引些浑水进来,也不得不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