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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 水叶子 2401 字 2023-09-29

心中大定的平措达笑笑后继续道:“第二件事便是请大人以主帅之尊下达军令:将这三部四族联军中十五岁以下的都放归回去,此外再委图多部之图多真领一万精骑前往接应俙索军南撤,我大军主力则撤回老营”。

刚刚出兵一天大军就要全部折返,救援俙索也只是派一万精骑,还只是接应,平措达这话可谓是大胆的很了。闻言唐成本自带着浅笑的脸色沉肃下来,不过他并没急着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平措达。

“契丹兵雄、沙利兵暴,此事战事必定艰难血腥,那些十五岁以下没经过战阵的娃子兵不仅当不上用,危急时刻只怕还要坏事,与其如此倒不如放归他们回去,一则对军心有好处,二来也是为三部保存些元气种子”,说到这里时,平措达脸上油然浮现出一片黯然之色,“至于大军回营实是因为老营太过重要,此处一失不说粮食马料即刻断绝,大军崩散也是眨眼间的事情。按当前的情势,咱们要应援俙索就只能是把他们接应着向我方靠拢,图多真有勇有谋,战事中又最擅用奇,实是担任此职的最佳人选”。

“这么简单的事情本官竟然没想到,此皆用心太切之过也,好这两条都依你,十五岁以下放归,大军回营,图多真率一万精骑接应俙索部族军南来,这里面若还有什么安排你尽管做主就是”,唐成拍着脑袋自嘲的一笑后接着道:“第三件事是什么尽管说”。

所提要求一一照准,但平措达不仅没有欢欣的表示,脸上神色反倒愈发凝重。“第三件事就是有请司马大人敦促上国朝廷尽快出兵,我方联军中除龙门奚一族外其余三部皆是新败之师,军力数量也有不济;倒是沙利与契丹兵势既盛,战力又强,加之我军为翼护身后三族子民实难大范围机动,地处草原又无险可守,情势已是恶劣到了极点,倘若上国不能尽快出兵,只怕”。

平措达此言虽不中听却是实话,但这样的实话却让唐成前时因观军而起的好心情彻底报废,“此事我自当尽快,朝廷也必然会出兵,不过长安与饶乐数千里之遥,圣旨下达再到军队调动都耗时辰,与这一节上贵人心里也好早做准备,无论如何要尽量支撑的长久些才成”。

事情说完,心里都有些沉甸甸的两人便开始了迅速的忙碌。

知会三族长及图也嗣等人会议,会议中唐成以饶乐都督府行军司马的身份接掌了联军主帅一职,平措达出任副帅。随后一脸寒霜的唐成花费了近半个时辰以前所未有的严厉再次重申了军法。

至于放归十五岁以下娃子兵及派遣图也真接应俙索等细务自不必多说。倒是三部贵族们尚未接战,先已从唐成异常严厉的神情里感受到了大战将来的气息。

第二日一早,宣布回归及十五岁以下放归的军令后,联军之内欢声雷动,餐罢,联军分为两部一北一南同时开拔,北上的图也真部不用多说,倒是南行的联军主力中唐成寻了几个错处当场祭军法砍了四个头人的脑袋,其中有一人还是多莫部的长老的身份,此事一出,联军军纪顿时为之一肃。

回到老营之后,平措达只是用心军务尽可能设置防御之地,唐成则是紧盯着军法,这时节越是苦战越需奖惩分明,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把联军内耗的风险降到最低、而把战力发挥最高。

大军回返八日之后,图也真部接应着不足三万的俙索军仓皇而回,就在他们身后不足四十里处便是衔尾追击的沙利与契丹联军。

又两日后,后续的契丹军全数到达,联营十余里与唐成等对峙而立,至此,决定饶乐归属的最后一战正式爆发。

s:这章是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一章。如若太晚敬请书友们明早再看。

三百章最后时刻〈完〉

在唐成满心的期盼甚至是咒骂声中。头顶上那方白亮亮的日头总算是从草原尽头的地平线上落了下去,持续整整一天的喊杀声终于结束了,灯树上盛放的灯火在皮帐里迎着透过些许缝隙钻进来的夜风微微摇曳,拖出一条条明暗错灭的影子。

灯树下坐着的是两个身心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的人。

无声的沉默了许久之后,平措达舔了舔不管喝多少水下去依旧干裂着的嘴唇问道:“大人,上国援军已经走到哪儿了”,声音干涩,就在这段时间里陡然白起来的头发在明暗的灯火下份外醒目,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隐隐散发出一股因久未沐浴而累积起的血腥汗臭气息。

短短十多天的时间里,平措达每天以近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苍老着,分明是五十多岁的人,现在看着已是白发苍苍的七旬老者模样,而其在唐成面前无需掩饰的疲倦就如同灯树最上面的那盏油灯,也许在下一刻就会油枯灯尽,“上国传递紧急军情有羽书可用,换人换马却不停军书,一昼夜能跑得五百里。而上国应援饶乐的大军也尽可就近从幽州边军调拨,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司马大人再催催吧,儿郎们实在是撑不住了”,言至最后时。平措达的声音已几近哽咽。

自两军正式接战以来,今天已经是第十六天了,从第一次接战就已看出了联军的打算,害怕着夜长梦多的契丹人攻势之猛远超出唐成乃至于平措达的预料,且这种疯狂的攻势从第一天起就再也没有减弱过。

尤其是近三天以来,眼瞅着时间越拖越久,早已开始发疯的契丹人在作战中已经不计伤亡只图尽快结束战事。

仗打了十六天,喊杀声也持续了十六天,从早到晚周而复始,以至于唐成现在都已经形成了惯性,当太阳还在天上时若是没听见喊杀声甚至连想事情都很难集中精力。

十六天里他已记不清看到了多少次流血,两军接战最多的那几片草原上早已被血染红,因为血流的太多,草原无法吸纳之后便淤在上面将这几片地方浆成了一片湿滑滑的血地,一脚下去,半只吉莫靴立时就是红呼呼的一片。

同样的,十六天下来唐成也已经记不得看到过多少次死人,只要天还亮着这样的场景就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以至于他现在再看到死人时已近乎麻木到了无动于衷的地步。

炼狱般的十六天熬下来,唐成跟平措达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乱蓬蓬的头发,乌黑的眼圈,高高凸起的眼袋,眉眼间已经凝固起来的无穷倦意,还有那皱成一团的官衣,他的身上也同样散发着跟平措达一样的臭味,这使得他在与之对坐时根本闻不到对方身上的怪味了。

唐成没有直接回答平措达的问话。沉默了一会儿后嘶哑着声音反问道:“我部还能坚持多久”。

“两天,最多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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