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那时也是睡糊涂了,迷迷糊糊听到自己回答他,“以前被人抓住过,喂了大半颗冰冥珠伤了本体。”
冰冥珠至阴至寒,是她水族的克星。她原本以为是好了的,没想到病根并没有除去,一直潜伏在身体里头,就等身体虚弱不堪的时候便会出来肆虐,七百年前第一次发作时她就料想到了今天。
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次日雨歇醒来时,天色尚早,窗外还有几分昏暗,并不十分明亮。她动了动身体,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力气也比前两日恢复了不少,看来是因祸得福了。
玄奘已经走了,那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是齐整。这原本很正常,她什么时候醒来后能看到他还躺着,那么这个世界也该崩塌了。只是雨歇提了提真气,只觉得丹田之内空荡荡的一片,连个屁都没有。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妖力荡然无存以前好歹有一点点剩下,如今则是一点都没有了那货显然是离开了金山寺的范围。
雨歇怒了,一边暴走打转,一边低声咒骂:“我咧个擦擦擦擦去外头了也不叫上老娘简直是,简直是混账嗷嗷嗷”
如今西游在即,各路妖怪纷纷下凡就位,妖性本恶,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本能不去作恶,现下的人间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太平。但金山寺有活佛压场子,毕竟不比寻常地方,也没有什么没眼识的妖物敢在金光闪闪的菩萨眼皮底下讨生活,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来找死。即便原本后山还有几只不上道的小妖,也被她用铁血手腕给毫不留情地处理掉了。
换句话说,此处可谓是太平得很
雨歇没了妖力,心里虽然不安,也不过是觉得不适应。对于妖怪而言,没有强大的妖力傍身是一件很没有安全感的事情。但她对玄奘的处境却并不担心。是以,她原是打算好好躺在这里做吃等玄奘回来的。没想到的是,她没有等到玄奘,反而等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她老远就听到了脚步声朝这边来,挺沉重跳脱,显然不是玄奘的。雨歇是个警觉的,如今法力被封,好在身体的感官还在,隐隐也能听到那几个小和尚的讨论声,估摸着是入寺不久的火头僧,言辞之间并不那么稳重,这番前来是奉了主持的命令来打扫这荒僻的后院,又听闻寺中最有佛根的弟子便是住在此处,难掩兴奋之情。
雨歇向来不喜欢惹麻烦,但是如果自己真的被撞见出现在玄奘的房里,玄奘名声毁了还是其次,重点是可想而知接下来将接踵而来的无数麻烦。她沉思一会,收了藤床,手脚轻便地出了门去,翻过那后院的围墙,直奔山林。
出家人要做早课,起得比平头老百姓还要早许多,她这么一番折腾,依然还在早间。雨歇站在突起的小山丘上,可以看到金山寺周边百姓居舍上袅袅升起的炊烟,带着几分安静祥和的气息。她原是想既然出来了,便追着玄奘的痕迹找,也好尽早恢复妖力,省得出了什么意外。如今一看这晨起的风光,反而有点懒动脚步。
她有多少多少多少年没有好好看过这样的风景了呢
老妖婆什么的,真是伤不起啊。
这里的山不高,但是树木分外郁郁葱葱。现在是入秋时节,山上绿意未尽,红黄交叠,像是烧起了一把火一般,在宁静和谧之中添了两分灼灼的热情。雨歇原是在山路上慢吞吞走着,越是往山深处,越能感觉到丹田处的躁动,力气慢慢恢复了过来。他知道自己离玄奘近了,但也没有飞奔过去的打算。
林间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是布鞋踏在松针落叶上独特的声响。
雨歇止步抬头,一眼便瞧见山间静谧的小路上,那人一身僧衣,背着背篓从树木幽深处静静走来。雨歇有一瞬间的晃神,那似宿醉一般,让她在恍惚之间以为又是千年前的那个人,在向她走来。
“金”
只吐出了一个字,她已经回过神来。只因那人已到了眼前,形貌虽有七分相似,风华却不复当年,终归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一个人的相貌可以相仿,但是气质却不可以。
那人的气质是千万年岁月的沉淀,将所有混沌糅合成本元,碧落黄泉,唯出一人。
而眼前这个年轻俊秀惊为天人的和尚,有着与他相似的皮囊,但她知道,他是他,也不全是他。
是与不是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结局已定,她并不求什么,也深知求不了什么。
“玄奘”她改了口。
他静默片刻,道:“施主身体未愈,不宜过累。”
雨歇虎躯一震,原来一只妖怪被人当作人,竟是这般销魂的感觉啊
“我没事,感觉好多了。”雨歇眯了眯眼睛,很诚恳的表示,“原本我也没想过要出来的,只是你的三个小师弟突然来了院子,我不好让他们瞧见,又没处躲,这才跑出来的。”这绝对是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玄奘垂眸,双手合十,“如此,是贫僧欠思虑了。”
第九章
此处离金山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山深,又有寺院镇压,兼之此地百姓多以农业为主,打猎的人反倒是很少,因此平日里也没有多少人来,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还是条泥路,路边尽是野草丛生。风景虽好,但终归容易让人望而却步。雨歇如今虽有法术,但若是真的用了,难保不在半路失效这么说吧,她如果是腾云过去,就难保不在半路掉下云端若下头是什么碎石飞沙什么的,就算她是铜打铁铸的,也绝对不够摔如果是遁地,那就更凄惨了,下场约莫等于直接活埋。兴许来年还能发芽开花也说不准啊
想想就有点怂。于是,自然得和玄奘一同下山。
原本是雨歇走在前边,走着走着便成了两人并行,玄奘走在山路的外侧。山路窄,昨晚上又下了一场小雨,很是湿滑,他这样走着并不安全。雨歇自然是瞧见了的,本想开口让他走里侧,转念一想,若是直接说出来实在是有伤他身为雄性的尊严。
作为一个很是善解人意的姑娘,雨歇默默地垂着头,不着痕迹走到了他的侧后方。如此一来,便算是互不干扰了。他自然是瞧见了她的这些小动作,微微垂了眸子,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不那么宽敞的山路上。雨歇耐不住这沉默,对于他一大早丢下她这么个病人独自跑出来这件事又十分的不满意,她心里不舒坦,随口便问了出来:“你们和尚不都是要做早课的么你这样子出来不会有问题吧”这话还算客气,虽然私心里她更想骂他一顿,丫的你是没脑子的么不知道她昏睡着没有醒过来么这次出来要是出了什么事她都没办法赶来相救啊魂淡
玄奘言简意赅:“不会。”
雨歇本想追问,转念一想又想透彻了,这大概就是特权阶级与普通人民的区别吧。
阶级,那是无处不在的
“你一大早出来是做什么”她的视线落在了他背后的背篓上,心下好奇,伸长脖子一看,便见里头竟是两株长相怪异,通体覆着细细白毛的杂草,顿时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东西你这一大早的起来就是为了采这些草么这些草是用来吃的”按理说,金山寺应当还不至于落魄到要吃野草吧她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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