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看了那苍鹰一眼,觉得那鹰的眼神犀利,让她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她向来不喜欢给自己找不自在,很快便移开了。绕过屏风,径自走进里边的通道。
胸前的菩提子灼灼地发出热度,雨歇一手握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菩提子告诉她,玄奘很痛苦,至少现在,他正在承受着痛苦好像是,裂魂一般的痛楚。那叫阿蓝的女子说过的话陡然之间便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那阴阳二气瓶做什么用的,你难道会不知道他如今肉体凡胎,你是想要彻底化了他么”阴阳二气瓶是做什么的化了他又是个什么意思
雨歇的心拔凉拔凉的。
离他越近,她越能够清晰地感觉出他的痛来。尤其是入了第三层门后,那种痛苦的感觉骤然之间如同潮水一般向她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化的烟雾也明明灭灭,不那么稳定。雨歇按着胸口,低低喘了两口气。她想,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担忧的原因了。即便终究不会死,但那过程却是极其难熬的。玄奘也好,江流也罢,毕竟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她可真不忍心。
找到玄奘所在,本来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还是在这种毫无阻碍的情况下。可是雨歇找了半天,只能感觉到玄奘在这个地方,却不能确切地知道他究竟是在这个地方的哪个具体位置。她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搜寻着,所有类似瓶子的东西都被她翻了个底朝天,要是有夜壶的话,她估计会毫不嫌弃地将那夜壶都摸个遍
雨歇将重点放在了最靠里的一间房中,因为那里让雨歇觉得最不舒服,最是压抑。她一进房门就产生了退出去的冲动
生理反应这么强烈,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那大鹏鸟的房间了。
大鹏鸟的房间布置得有些冷清。
基本上没什么装饰的东西,除了必备的桌案床椅衣柜,便是几个花瓶。
雨歇撩起衣袖,露出两截白嫩的手臂,开始了一阵卷铺盖式的搜索。
可是就算她连个角落边边都没有放过,还凑在那里东敲敲西碰碰,也没让她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唯一意料之外的是,竟然让她找到了个密室,雨歇知道有密室这种东西的存在,却没想到直来直往的妖怪们竟然也会弄个密室。要知道,她原本只在在搬那个硕大无比的瓶子而已,这可以说是意外的收获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话是这么说的吧。
雨歇瞬间激动了,吧嗒吧嗒便跑了进去。可惜进去之后里头空旷得简直让人心酸,很小的一个密室,可以说是一眼便可以看完。那布置也很是普通,唯一不普通的是他妹纸的是用两颗鸡蛋大的夜明珠照明的奢侈得让人想灭了他
话说她偷偷拿走一颗会被发现么
她其实也不是那么贪心的啊
整个房间有点淡淡的温馨的感觉,床前的桌案上放着几本书,雨歇过去扫了一眼,悲哀地发现认不得上头的字。她好歹也是学过甲骨文的妖怪,又能捏诀又能画符,必要时候还能撸起袖子烤烤小怪兽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很有文化水平的万能妖怪了
对于这种超出她认知范围的东西,雨歇一向是不会挂记在心里的。是以她很快转移了目光,盯在桌案正中的一只白玉瓶子上,那瓶子很是素净,上头洁白无瑕,没有任何花纹,里头插着两朵并蒂的芍药花。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般人家女子的闺房如果能忽略这里浓郁到简直让她几乎要晕倒的大鹏鸟的气息的话
雨歇觉得很是微妙。那大鹏鸟在自己房间里开了一个密室,又将这密室布置成女儿家的房间然后他又时常逗留在这里。
分开来想的话,感觉尚算正常。可是合在一起的话,她怎么就觉得这么诡异呢
那大鹏鸟的内心莫不是住着只萝莉吧
雨歇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抖了抖,毫不客气拿过瓶子,拔掉那芍药,随手扔在桌上,仔细观察起了那白玉瓶子虽然她很希望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二气瓶,但是摸上手的那一刻,她就注定失望了。她能从瓶中感受到很充沛的灵气,是滋养花木的水灵,这一点光从这娇艳欲滴的芍药上便可以猜到了看得出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但是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又不是花
雨歇戚戚然,将那瓶子放回原处,动作很是粗鲁,一不小心,手肘便碰掉了那桌案边上的几本书。书落在地上,发出“吧嗒”的一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很是清晰。
雨歇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捡。手指在触到那书本的时候,却像触了电一样收了回来。
那书本在撞掉的时候打开了,雨歇于是看到了里头慢慢显现出来的春\宫图
雨歇速度捂脸
话说,她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长针眼什么的,其实她并不是很介意但是,她会不会被大鹏鸟灭口啊
她能说她真心不是故意的么
不过既然翻都已经翻开了,被灭口也是注定的事情了。就算她喊冤,人家指不定也不会相信。那她还不如吃亏点,让这个罪名坐实了才好雨歇将书捡起来,翻开在桌案上,翻开的那一页上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美人图其实也不能说是太美,慕笙笙那厮就比这图上的女子美上许多。但是那美人有一双明亮至极的眼睛,里头像是撒了一把星子,灼灼的能够烧人眼。她横卧在雁翅榻上,一身轻薄的纱衣,衣衫半褪,露出白玉似的双肩,白嫩的手指上捏着一个红艳欲滴的樱桃。
虽是如此靡丽的画面,但却并没有下流放\荡的感觉。画中女子气度慵懒,那华贵之姿恍若天成。
雨歇咽了一口口水,看来做这幅画的人很是用心啊那份心思减一分都不会画出如此华丽的美人图来了。雨歇又翻了一页,毫无意外的,又是一幅美人图,只是这次却换作了花间睡梦。女子依旧一袭白衣,懒洋洋地躺阿在芍药花丛间,一株芍药花开繁盛,堪堪垂在了美人雪白粉面上,人面娇花两相映衬,简直就是醉死人。
雨歇有些吃惊,因为这一幅美人图上的美人竟然和上一幅是同一个人
雨歇诧异地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画中美人或站或立,或躺或坐,或是沐浴或是饮茶,姿势各不相同,而那些背景也不相同,或是太湖石边,或是杏花树下,或是秋千上,或是闺房中但却统统是同一张面孔
原本在雨歇心中已经成了一个猥琐变态大叔形象的大鹏鸟瞬间变成了一个猥琐爱偷窥的痴情汉子。
同样是猥琐,但感觉已经上了一个档次了。
雨歇惊叹不已,她心里砰砰乱跳,不敢再多做他想,将那书放回原处,落荒而逃出了密室。
这么大的秘密完了完了,她一定要被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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