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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妖三两只 以潇 2370 字 2023-09-29

以金蝉子这般修为,自然是知道他的所为以及用意。

可是即便是知道又如何

便是从头到尾都清楚,他还是这般清醒地沉沦下去。

情之一字,害人匪浅。

“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雨歇沉默了一瞬,言语艰涩:“师傅他知道么”

“他不知道。”

“那么永远别让他知道。”

她已经分不清是对,还是错便连当初来这里的目的,也忘在了脑后。真相,果然伤人。

他微微抿起嘴唇,每个人总有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呢。就像她不愿意让潇若知道这所谓的隐情就像是,当年她被那苏绾剜心之后失去记忆的几年,若没有一点提醒,她大概永远只会以为那些遗落的日子是真的被她睡过去了。

真相如何,埋在岁月的落红之下,也有人不想让她知晓。

戏里人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只有他,至始至终,不过是个旁观者。

一切的一切,皆与他无关。

雨歇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难得的果断利落,利落到让他忍不住侧目。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看着她孤寂消瘦的背影,忍不住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这一切皆与你无关,何必将那不相干的责任往自己身上堆。雨歇,这不像你。”

他以为她不会回答。

她答了,没有回头。

“那什么才像我”她顿了顿,突然说道:“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就算在过往的几千年里,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还是不曾了解过对方。”

她的情绪微微地波动了一下:“狐狸”

她说,却是毫不相干的一番话:“人也好,妖也罢,这天地之间,每个人都是唯一的。对狐狸而言,雨歇是唯一的,对司命就不一样了么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不还是你么司命擅长玩弄人心,久而久之,便真的将自己的心也弄丢了么过往相伴的记忆对我来说是真实的存在,对你呢还是说,你其实一点都不在乎所以才能毫无愧疚地把我当作一枚棋子,随意地利用”

他的心微不可知地悸动了一下,很多年前,有一个女子,也曾对他说过相似的话。

“肉做的心是会疼的对杏南岳来说,澹洲是唯一的。对司命就不一样了么杏南岳也好,司命也罢,你不还是你么错过了澹洲,你当真不后悔司命便真的无情么”

他垂下头,脸孔隐在黑暗之中,不置可否。

雨歇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一片粉色的桃林之中再也寻不见。

他轻抿嘴角,随手理了理衣衫,下一刻,年轻的男子消失在了当场,一只雪色的小狐狸从一大丛红珊瑚之后优雅地迈着狐步走出,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金蝉子他能够知道他的计划,他自然也能够猜到他的想法。他对雨歇说的所谓真相并非没有保留,比如金蝉子为潇若改命,付出的代价又岂会这般惨烈

他不说,算是还他一个人情罢。

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得靠他自己了。与他,已无关系。

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小狐狸摇头晃脑,唔就去野水涯瞧瞧好了。

那里应当也会很热闹。

番外金蝉子

番外金蝉子

在佛界,他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来历并不平凡,法力又是奇高,但却说不出他究竟是谁

唯一一个知根知底的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师父,如来。

跟着如来数十万年,他虽不赞同那些迂腐的观点,但多少习得一些佛心。

慧根是有的,只是这觉悟却未必跟得上。他自嘲,像他这样没有身份的怪物,哪里谈得上什么觉悟

他是一个没有界定的人。混沌之初,他便与天地同在,只是那时不过是小小的精元,连人形都不曾化得。创世神开天辟地之后,万物各司其职,世间分为六界,而他,便恰恰吸收了六界的欲念而化成胚体。怎么说呢他的存在,只不过是一股执念罢了。

而素来有执念的,都是魔。

入了如来门下也只不过是因为在昆仑雪山顶呆了太久而太过无聊,起初,并没有想过有以后。只是,当那个面目慈祥的老头笑眯眯地将手递给他,问他“你可愿意随我回去”时,他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并不需要理由。而那人出现在那处,也不过是命数里安排的一个契机。

大概是在这世间游离太久,才产生了那一点不该有的寂寞吧。竟然让他莫名地跟着一个比自己辈分不止小了多少的老头回去了。彼时如来的二弟子目犍连方才作古,还未得人知,他便直接让他顶替了这个身份。方本以为不过几年光景,没有想到,这一去,便是数十万年,直到死去,他依旧没有脱离佛界。

如来其实是个唠叨的老头,念经式的说教他基本是选择不听,偶尔烦了,也不过是三言两语顶得他哑口无言。他素来悟性极高,撇开诚心不论,单是论佛,怕是少有对手。如来为此总是忧心叹息,本领绝佳奈何佛心未定,若一念成魔,恐怕将是一场劫难。

如来的担忧不言而喻。他挑眉,本欲成魔,奈何人却逼他成佛,本身便是笑话。

然虽体质近魔,但他却并无那份心情,这世间是好是坏,存亡与否,皆与他无关。他唯一关心的,仅一人,他连脸面也不曾看清的人。

她眼角的朱砂痣红得似心头凝成的一滴血,五官模糊,似隐在烟雾之后,清朗的声音却穿透烟雾,直直刺进他的心底:“金蝉子,我是雨歇我是雨歇。”翻来覆去这一句话,已经在他的梦里缠绵了千万年。自他有灵识以来便不曾断过。他自化出形体后便开始寻找。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在六界寻寻觅觅,却终究不曾发现梦里的那人。

数十万年前,他将自己困在昆仑雪峰顶,试图冷却自己灼烧的梦境。然而,那梦却像是在脑海里扎了根,如何也淡忘不了。如来的到来,一卷清心,确实对那时的他极具诱惑。求而不得的东西,不如毁了干净。只是当如来问他姓名,欲给他起一个法号时,他却开口道:“无须麻烦,你可唤我金蝉子。”

金蝉子,金蝉子。如此奇怪的名字,却是梦中那人一直唤他的。虽然说过想要忘却,却最终没有舍下。大概是习惯别人这般叫他了吧若是,真的等到相逢的那一日,至少那人便知道,他是金蝉子,而不是其他人。他自嘲,那么多年都未曾遇见,这终究不过是他一个人的梦魇罢了。

而确实在接下来的数十万年里,他不曾再梦见那个人。

太长了,长到他也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那个奇怪的人。

直到千年前,他再次入梦,那人的身影在迷雾中越发地清晰,眼角的朱砂红艳得灼灼烧人眼,“金蝉子”女子的声音微微一顿,虽然依然看不清脸面,却似乎能看到她惊讶而生动的表情,“原来你就是金蝉子啊”很长时间的寂静无声,然后,他听到女子说道:“金蝉子,你可记好了,我是雨歇我会来寻你。”

天地寂寥山雨歇,几世修得到梅花

他从梦中醒来,眉角越发地突起。女子的影像愈发清晰,像是要刻到心里去。他终于叹息,苦笑,原来,他从来不曾忘记。

他给过她消失的机会。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

既然再次出现,那么,这一次,她便再无理由逃开。而此生,即便是穷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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