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乾隆二十年”裴负思维有些呆滞了。
好半天,他从神龙话语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苦笑着摇头自语道:“我怎么又回到了清朝”不过,糊涂是糊涂,裴负还是在心中生出一丝期望。于是,他先是留在山中静修十日,待灵能恢复了一些之后,方动身下山。
如今,他的道行虽比不得当年的水准,但依旧拥有六品仙人一般的修为。特别是他随身的几件法器,并没有因为龙气的消失而不受控制。相反,裴负发现,灵犀尺较之以前用起来更加顺手,而他从未使用过的青龙锥,亦变得格外听话。
走出群山,裴负在山外村舍中的一家道馆里偷了一件道袍换上,然后又简单随意的束发于脑后。
他绝不削发,这是他的原则。毕竟,从骨子里而言,裴负还是一个明朝人。他对清廷依旧仇恨,只是由于经历了许多事情以后,那种仇恨已经淡弱了许多。
走出大山,裴负从路人口中得知,他目前所在的方位乃是在甘肃嘉峪关的附近。根据书上的介绍,裴负知道这嘉峪关乃是河西地区的第一道门户。
裴负从未领略过长城的景色,当下决定在嘉峪关游玩一天。
这嘉峪关地处河西咽喉之地,南面是终年积雪的祁连山,北面是连绵起伏的马鬃山,地势万分险要,有河西第一隘口的美誉。这里也是历代王朝戍边设防的重地,亦是古代丝绸之路的交通要道。
裴负在祁连山中溜达了一天,虽心有许多感慨,却又无法表述。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的体会到了那句流传千古的名言书到用时方恨少。当然,他读过的书也的确不算是太多。
第二天,裴负离开了嘉峪关。
他沿着官道行进,一路上却看见的是一副副颇为兴旺的景象。虽然百姓生活依旧艰苦,但比之明朝时期的生活,如今却也有了不小的改善。
历史上评价清朝的历代皇帝无一昏君。
裴负对此评价一直不以为然,但看到那些百姓,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乾隆的确比那些明朝不知所谓的皇帝,强上百倍。当晚,裴负在一家路边的小客栈中歇息。
虽然他的发式看上去有些古怪,但那一身道袍却又让客栈的老板打消了疑虑。毕竟,历经康雍两代帝王的治理,那些早年间活跃的反清复明分子也大都销声匿迹。在客栈老板的眼中,裴负很可能是一个不守清规戒律的道士。
对于老板眼中流露的那一丝警觉,裴负也敏锐的觉察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而是跟着店中的伙计走进了客房。洗漱完毕之后,他披散着长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
又回到清朝了
虽然不是他原来的年代,但这里的一草一木,人情风物,依旧让裴负感到万分的亲切。
至少,这里的空气不似未来那样污浊,这里的山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面貌,清丽自然,宛如不施粉黛的美人。
就这样,裴负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当深夜到来的时分,一阵奇异的声响将裴负惊醒。他睁开眼睛,倏地一下从床上坐起,灵觉亦随着展开。
客栈外静寂无声,蝉虫低吟的声音也格外动听。只是,一阵车轮声由远而近,朝着客栈的方向行来。从那车队的动静来看,人数恐怕不少。
也许是过路的车队吧裴负想到这里,重又躺下休息。只是当他刚刚有了朦胧的睡意时,却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第八章文字狱案
喧闹声中带着悲凄的呜咽,似乎是有人在哭泣。
裴负被吵得心烦意乱,当下起身走出客房,站在门前向外张望。
只见客栈院内,几辆囚车停在那里。一群身穿囚衣的男女,在官兵粗暴的驱赶下,正缓缓走进客栈。
那群囚犯的人数大约在百人上下,一个个看上去柔弱不堪。而囚车中关押的几人,裴负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不过是几个读书人而已。
这群人是什么来历裴负挠挠头,扭头向站在身边,看上去好像也是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问道:“先生,敢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看上去三十左右,儒生装扮。一根粗亮的辫子垂在身后,面部表情木然。只是,那一双眸子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听到裴负的问话,他先是一阵紧张,旋即扭头看去,却又禁不住被裴负那披散肩头的长发吓了一跳。
不过,当他看到裴负那道人的装束以后,立刻释然。“道长,您刚才说什么”
裴负重复道:“我是问,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哦,想来是流放西疆的犯人吧。”
“犯人”裴负一皱眉头,问:“这些人看上去不过是些读书人,不像是作奸犯科之徒呀而且,那些男女,也都好像是大家庭出来的人,莫非那囚车之中的人,是一位十恶不赦的贪墨官员”
“不要胡说八道”裴负说话的时候,一名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儒生走到他的身边。听到裴负如此询问,他忍不住低声怒道:“囚车上的,乃是江南的文成先生和国栋先生那些男女是他们的家人,你怎能将两位先生和那些贪墨之徒相提并论”
“文成先生国栋先生那是谁”
裴负一脸迷茫之色,看着身边义愤填膺的青年儒生。还是先前的儒生明白事理,说:“还没有请教,道长在何处修真”
“哦,贫道来自西疆”
“这就难怪了”儒生说:“道长在深山修真,可能不知道这两位先生的名号。文成先生乃是当代大儒,道德文章天下少有。而且,他还是江南文天阁的创始者,在我们这些士子中颇有威信。至于国栋先生,亦是江南名士。
“当今天下,道德文章当属文成先生,诗辞歌赋无人可以超越国栋先生。”
“哦,那就是贫道失言了”裴负说罢,露出赧然之色,挠挠头,道:“既然这两位都是当代名人,为何却又遭此劫难”
青年儒生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还不是被胡中藻案牵连。”
“胡中藻”
青年儒生见裴负又是一脸迷茫神色,当下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哼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去。
裴负颇有些尴尬,但心中又生出一股怒气。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不就是问了几个问题,犯得着做出如此清高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那壮年儒生看着裴负心中不快,当下道:“先生莫要生气,说起来,这乃是我读书人的一件悲苦之事。若先生想要知道此事由来,我们不妨回去房间再说。这里人多嘴杂,您知道,隔墙有耳。”
裴负想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当下道了声谢,和那位儒生回到房间。
待房门关上,儒生为裴负倒了一杯水,将这胡中藻案的由来,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原来,自满清入关以来,经康雍盛世,天下早就太平。
只是,满人虽然大力称赞汉学,可偏偏自身的文化渊源却十分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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