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落地之后伏身不动,四下打量,也看见了墙角的吴不赊,却没当回事。这又让吴不赊颇为迷惑,吴不赊虽然尽量收敛了灵力,但黑衣人的功力若真的非常高,这么近的距离,该还是可以感应出吴不赊身上泄出的微弱灵力,便会知道这只猫不是一般的猫,可黑衣人为什么视而不见呢是大意之下没发觉还是功力高到根本不把吴不赊当一回事
黑衣人没发现什么异常,手一扬,对着的方向是前面的一棵大树。吴不赊眼睛瞪得溜圆,却没看见有什么东西从黑衣人手里打出来,心下疑惑:“什么意思突然挥手做什么唱戏吗”
没等他琢磨明白,黑衣人的身子突然飘了起来,是的,是飘,不是纵,不是跃,也不是飞,就是飘。仿佛他不是个人,而是一条黑丝巾,风一吹就飘了起来。吴不赊张大嘴:“没有风声,显然他没用力,没有灵力的波动,也不是在飞,难道他不是人,是一个随风走的鬼魂”
忽然吴不赊感觉眼前一闪,极微弱的光线中,好象有一根丝荡在空中,即便吴不赊是猫眼,暗夜里的一根丝也绝对看不见的,只是那根丝在飘荡中恰好迎住了光,反射过来,所以被吴不赊看见了。吴不赊愣了一下,刹那就明白了。
黑衣人不是功力高到不可思议,而是借助了一些技巧,说白了,是借了一根丝,他手一挥,是射出了一根丝。因为丝过轻过细,所以落在吴不赊眼里,就像他只是莫名其妙地挥了一下手;他无风飘起,就是借着丝的牵引,不需要用力纵跃,就没有风声;他不是在飞,所以也就没有灵力的波动。
有一种吃树叶的虫子,如果突然受到惊吓,身子会蜷起来从树叶上落下,但却并不是真的落到地下,它身上会吊着一根丝,把身子吊在半空中,等危险过去,又会慢慢地沿着丝爬上来。吴不赊小时候,经常玩这样的游戏,树上踹一脚就会落下好几条,在半空中荡秋千,好像是死了,过一会儿又活过来,一二三四地往上爬,若是再踹一脚,又会掉下来,笨而有趣。
现在的黑衣人,就像那种虫子,不过他可不笨,身子借着丝线一吊之力,往前一飘就是十数丈,无声无息,除非恰好看到了,否则哪怕是吴不赊这样的高手,也难以发现他。
“这虫子功用来穿墙入户,还真是一流。”吴不赊暗赞一声,索性跟在后面,看这黑衣人想做什么。
黑衣人飘一段停一下,吴不赊跟着走,到了一侧的监狱里,前面小房中两个值夜的衙役在喝酒聊天,黑衣人摸到窗前,看了一下,手指轻弹。这会儿借着灯光,吴不赊看清了,黑衣人手指弹出的,是两根丝,非常细,就和蜘蛛丝差不多,飞行也不急,好像就是飘过去的,完全没有半点风声,吴不赊又奇怪了,这么软绵绵轻飘飘的一根丝,能有什么用
定晴细看,只见那两根丝飞到两个衙役面前,一个衙役举杯喝酒,那根丝飘在他酒杯上面,滋的一声,连丝带酒,一起喝进了嘴里。那衙役似乎觉出了异样,伸手去嘴里摸索,手方伸到嘴边,头突地一栽,趴在了桌子上。
“怎么就醉了”另一个衙役嘿的一声,却没喝酒,拿起筷子去夹盘里的猪头肉,另一根丝飘在他嘴边,随着他一吸气,竟从他鼻孔里钻了进去。
“什么玩意儿。”那衙役伸手摸鼻子,手刚抬起来,也“扑通”一下栽倒了,却是栽翻在地上,带倒了酒杯,杯子清脆的碎裂声在静夜里传出老远,两个衙役却像死过去了一般,一动不动。
“丝上沾有毒药,或者是迷药。”吴不赊刹那就明白了,暗暗点头,“这法子妙啊”
两个衙役一倒,黑衣人闪身进屋,取了钥匙,打开牢门,闪身进去,吴不赊自然跟了进去。牢里是一条过道,左右两列牢房,关着不少人,墙上有昏暗的灯光,各种气味混杂着,已经不是一个臭字可以形容了,如果仅仅是跟着黑衣人看热闹而不是要救人,吴不赊绝对会转身就走,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啊
黑衣人却似乎毫无感觉,身法如风,在左边一转,好像没找到他要的人,又转回右边,随即在一扇牢门前停住了,取钥匙开锁,套了两把没套开,竟把钥匙一丢,从怀里取了根钢丝出来,两下就打开了锁。
“看来是积年的老贼了。”吴不赊暗暗点头,“他看来也是来救人,却不知救的是谁。”
他先前怕引起黑衣人注意,跟得远,这会儿跟过去,溜着牢门边走。有个没睡的犯人,发现了进来的黑衣人,正攀在牢门边盯着,这时见吴不赊过来,这家伙竟伸手来揪吴不赊的尾巴,吴不赊恼了,运尾如鞭,“啪”地在这家伙手上打了一鞭。这人吃痛,“啊”地一声叫,慌忙又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黑衣人。黑衣人转过头来扫了一眼,那犯人慌忙赔个笑脸。敢劫狱的人,当然不是好惹的,这犯人是个聪明人,这笑脸的意思,一是黑衣人千万别生气,他不是故意的,高抬贵手,不要杀人灭口;另一个意思是讨好,如果黑衣人顺手能把他这边的牢门打开放他出去,那就太好了。
不过他的打算有些落空,黑衣人既没来杀他,估计也不想放他,刀一样的眼光只在他脸上扫了一下,便落在了吴不赊的身上。一只猫跟进来,他似乎有些奇怪,不过随即便扔开了,推开门走了进去。
吴不赊与他眼光对视,却是一愣:“这人的眼光好像有些熟。”念头方起,牢里已是一声低喝:“桑刀儿,你来做什么”是鹿银弦的声音。
“我说熟呢,原来是那个会变戏法的丝人。”吴不赊恍然,心下奇怪,“桑刀儿难道是来救鹿银弦不对啊,上次鹿银弦不是追着他射吗他怎么会反过来救鹿银弦,莫非是落井下石,另有想法”
吴不赊跑过去,趴在牢门边上往里看,这间牢房小一些,也不像别的牢房一样一间关几十个,就只关了两个人,一个是鹿银弦,另一个怪了,另一个好像也是鹿银弦两个人竟是长得一模一样不过细看之下,吴不赊还是看出了分别,其中一个额角上有一块赤褐色的胎记。吴不赊记得,上次救鹿银弦时,没看到鹿银弦额角上有胎记,那这人不是鹿银弦。两人如此相象,这人应该是鹿银弦的双胞胎兄弟,只不知是哥哥还是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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