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大路边有几家卖酒卖茶以及面
饭等小店,在一家茶肆中,有几个路人和几个邻近的乡民在内。乍看全无可异之处。
方锡突然在茶肆门前停下脚步,说道:“我渴死啦且喝两碗茶才上路,你们喝不
喝”
薛、方二人十分注意地观察肆内之人,但见其中一个汉子,面向着门口,但正在低头啜
饮,瞧不见面貌。
不过从他的装束以至携带的随身行李,都似是十分普通的出门人,若不是方锡说出那一
番话,他们绝难动疑。
许平真心真意的应声道:“我也喝两碗”
奔入肆内,便催那卖茶的老妪快点倒茶。
薛、齐、白三人也走入肆内,薛陵道:“你们喝吧,我到隔壁去买点吃的。”
说罢,转身自去。齐茵道:“我洗洗手,这路上的尘土真多。”
举步向店后的水井走去。白蛛女叫道:“齐茵,我也想洗手。”
说时,急急追去。她掠过那个低头喝茶的汉子身边,那人突然横跃丈许,把别的茶客都
骇了一大跳。
这个汉子转目环顾,但见前面有薛陵把守,后门有齐茵。肆内有方锡、白蛛女和许平三
人。
他查看形势之时,双眼光芒闪动,极为锐利,一望而知非是普通的江湖客。
但见他面色焦黄,双眉又浓又长,身子甚高,形貌有点奇特,使人一见之后,难以忘
记。
他冷冷道:“诸位是干什么的何故找俺的麻烦须知俺也不是好惹的。”
他说得一口山东腔调,声音响亮震耳。
白蛛女格格一笑,道:“谁惹你了”
那大汉狠狠盯她一眼,道:“你刚才使了什么手脚”
白蛛女道:“你若是不知我使什么手脚,怎能向我质问”
齐茵尖声道:“这厮想找我们的麻烦才是真的,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汉瞧她一眼,道:“俺姓王名恭。咱们从来未见过面,怎会找起你们的麻烦”
齐茵道:“彼此彼此,我们也没见过你,又怎会找你麻烦”
她微笑一下,又道:“若是误会,你就喝你的茶,我们走我们的路。老王你瞧这样可
好”
王恭道:“你们请吧”
迳自归座喝茶。薛、齐等人都不再把守通路,王恭瞧了,眼中的紧张神情顿时消失。
薛、齐等人吃喝过,便又上路。走了两个时辰,已远距襄阳六七十里。众人进入一座大镇,
找一家饭馆子,歇下不走。
大约坐了一顿饭之久,白蛛女哼一声,道:“那厮又赶来啦”
众人都向街上望去,瞧了一会,都没找到那个黄面长眉的王恭。
白蛛女忽又道:“他已经走到三丈以内啦”
众人纷纷转眼打量行经店门外的人,但见一个秃头大汉缓缓走过,此人肤色黝黑,双眉
稀落,嘴唇甚厚,跟那王恭的相貌全然不同。
方锡起身走出店外,向那秃头大汉的背影瞧了一眼,立刻朝众人打手势,表示此人便
是。
他乃是用观测颈项一术辨认出来。可知王恭已化装成如此模样。
众人迅快离店,登车上马,除了薛陵之外,都赶将上去,一忽儿就掠过那秃头大汉,出
了此镇。
马车由许平驾驶继续前行,车中的齐茵、白蛛女一同跃到路边,隐身树后。
方锡把马匹系在车后,自己甩镫下马,隐身在大道的另一边。这条大道上,这刻寂然无
人,正是生事动手的大好时机。
白蛛女道:“这厮武功可真不错,中午我在茶肆中,同他施放黑神蛛丝之时,虽是得
手,竟也被他发觉。”
齐茵道:“刚才他行经饭馆门外之时,可是黑神蛛向你示警么”
白蛛女道:“是的,那秃头大汉一定就是王恭,我的神蛛决不会错。”
齐茵道:“自然错不了,方兄也认出来啦,但我却想不透这厮是什么来路如若是万恶
派之人,既知道我们业已动疑,难道还有这等胆子紧跟不舍么”
白蛛女道:“他一定以为化装之后,我们认不出他。我倒是有一件事觉得很奇
怪”
齐茵道:“什么事呀”
白蛛女道:“那王恭即使是万恶派之人,我们也用不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直到这儿才
向他动手啊”
齐茵道:“我们不得不多费时间气力之故,便是因为朱公明住在襄阳,假如我们苞王恭
动手,万一惊动了朱公明,岂不伤脑筋况且我们多走数十里路,便可以测探出这王恭是不
是特意跟踪我们”
白蛛女道:“你们也太小心啦”
突然住口,向来路遥遥望去。
在数里外一条人影大步走着,在他后面十多丈,一骑缓辔而行。这条人影正是那秃顶大
汉,在他后面的一骑,却是薛陵。
这时变成薛陵在后面押着这个行踪诡秘之人,向众人埋伏之处走来。不一会工夫,那秃
顶大汉已走到切近。
齐茵飕地窜出,拦住那大汉去路。后面的薛陵也飘身落地,迅快奔上来,变成前后拦截
之势。
那秃顶大汉讶异地打量齐茵,由于道路受阻,便停下脚步。他神态十分从容,道:“姑
娘为何拦住在下的去路”
说的一口山西腔调,侉声侉气,甚是道地。
齐茵道:“我姓齐名茵,你贵姓名”
秃顶大汉道:“在下李贵,姑娘有何见教”
他一直不曾回顾,似是全然不知薛陵已追到他背后一丈以内。
齐茵道:“不对吧你中午时自称王恭,是山东口音,怎的目下又变成了李贵,而且变
成老西”
李贵道:“姑娘别开玩笑,在下那曾见过你”
齐茵面色一沉,道:“你到底姓甚名谁”
李贵道:“在下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李贵便是。”
齐茵道:“好,拿下了你,自然查得出你是什么身份”
她一挥乌风鞭,鞭丝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嗤”一声。
李贵退了两步,大惊道:“姑娘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想打劫不成”
齐茵冷冷道:“少废话,你就算化作飞灰,姑娘也认得出你是谁。”
这句话竟使对方大为震惊,但见他伸手在腰间一摸,光华闪耀,敢情已掣出一口。哄
刀。
此刀刀身柔软,可以围在腰间,外人万难瞧出。
他沉声道:
“老西我自问从未得罪过姑娘,但你如是苦苦相迫,可别怪老西动刀子了。”
后面的薛陵哈哈一笑,道:“老西,你自家估量一下,我们随便你挑一个做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