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找不到可以追寻的线索,连涉嫌谋杀的人也无影无踪。若不是有目击者说看到过死者和涉嫌谋杀犯一同出入过附近的酒吧,而且杨错等知道死者资料的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李胜兰还真会怀疑杀人的就是杨错。
只见李胜兰一拍桌子,顿时雌威大发,指着杨错鼻子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道不知道你间接地害死了一位律师,你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
杨错这才看见李胜兰手腕绑着的血丝要比其他人的艳红许多。血丝绑在手腕上,环着圈,一直缠绕到胳膊才延伸到远方。杨错一阵恍惚,耳边顿时又炸起了春雷。李胜兰见杨错还敢走神,劈头又是一阵数落。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杨错可不会傻到再去捅这个“马蜂窝”,他无奈地说:“李督察。律师也会有很多仇家,不一定和我有关啊”
李胜兰冷着脸,说:“温小玉律师所有经办的案子,全是为了维护社会弱势群体权益的民事案件,没有接手过任何刑事案件,怎么会有非杀她不可的仇家”
杨错这才想起死者生前的照片,温顺的笑容下,是一双满含正义的眼睛。
“根据现场调查的情况和取证,疑凶先是用迷药迷倒被害者,然后再将其运至无人处实施抢劫和勒索,因被害者天性正直、不愿屈服才被残忍杀害的。”李胜兰冷冷地说。
李胜兰这句话是盯着哑口无言的杨错说出的。杨错所登记的疑凶的资料,警方经过调查后发现全部都是伪造的,唯一的有用的线索就是疑凶的长相。
李胜兰蹙着眉,以先前同样的口气对着杨错一字一字地说道:“你现在明白你是多么令人憎恶了吧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杨错的脸“唰”得一下就白了,然后又变红,来回变化数次后,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我也没有料到会这样的。”
“你没有料到就能推脱掉责任吗人死了说抱歉还有用吗”李胜兰强迫自己深吸了口气以平息怒火。她知道在办案时,是不能冲动的。冲动是魔鬼。
不过,杨错看上去才更象魔鬼附身。他铁青着脸,脑子里找不到任何可以辩驳的话。
“人死了说抱歉还有用吗人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人死了人死了啊”杨错大叫一声,从凳子上跳起来抓住李胜兰的胳膊叫道:“李督察,尸体尸体还在吗”
李胜兰显然被杨错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接话说:“还在停尸间。”李胜兰刚讲完,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还被人死死地抓着。李胜兰的脸上立即罩上一层寒霜。“你干什么放手”
杨错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很小心地说:“对不起,李督察。对不起,你说得很对,人死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可是我想去追悼一下死者。这样可以吗”
李胜兰瞅了杨错半天,她对杨错的突然悔悟还抱有强烈的怀疑态度。不过看在杨错表情上痛心疾首,眼神里充满恳求,李胜兰最后答应了杨错的要求。
驱车前往医院只需要十五分钟。可单独面对这样一只“母老虎”还是让杨错非常提心吊胆。一路上,杨错目不斜视,表情沉痛地象死了亲爹爹一样。不过李胜兰却不这么以为,从警局到医院,李胜兰只对杨错说了一句话,
“你记住你所犯下的错,还是不能原谅”
温小玉的尸体就存放在医院的停尸间里。之所以还没有举行葬礼,照温小玉母亲的意思是:不找出杀害自己女儿的真凶,温小玉是不会甘心就这么离去的。
杨错听到这打了个寒颤,脑海里很不合适宜地想起恐怖片的镜头,何况医院在杨错眼中一点都不比恐怖片差。
在丝的世界里,医院是个特殊的地方。在这里,杨错就算是不想看见丝,也很难做到。何况此时杨错心绪不稳,血红的丝网更是令他浑身冒起了冷汗,连走路都腿发软。不过一想到或许可以利用自己的异能来找到凶手,杨错也只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医院里的气氛不用形容都是很凉,很恐怖的。杨错一路走来,总感觉身边的血丝都传来阵阵粗重的喘气声,他既不敢大叫,又不敢逃跑,只好低着头,急速跟在李胜兰身后。忽然,杨错撞到了李胜兰后背。李胜兰转过身,冷言道:“原来你这么胆小。”
杨错一抬头,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停尸间外。对李胜兰的冷言冷语,杨错也只有咬碎牙往肚子里吞。只是杨错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女孩脾气会这么坏,而且胆子这么大
“李督察。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杨错只这样解释了一句。李胜兰听完,淡淡地扫了杨错一眼,说了句你在这等着,然后朝旁边一间办公室走了进去。
杨错乖乖站在门外。他知道事先还得和法医沟通一下,果然才一小会儿,李胜兰就和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一起走了出来。穿白大褂的一定就是法医,可令杨错惊奇的是法医居然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美女。
“跟我来吧。”穿白大褂的女法医也不介绍自己,就这么冷冷地说了一句。
杨错看了看李胜兰,李胜兰对女法医说道:“姐。我就不去了,局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杨错。这位是李玫法医。”
“哦那你去忙你的。”李玫法医回答说。
李胜兰走后,杨错跟着李玫走进了停尸间。刚一踏进里面,杨错就觉得四周温度骤然降低许多。他想开口问李玫,却发现她丝毫没有感觉。叫李汶的女法医在前面幽雅地带着路,高跟鞋踏在地上,整个走廊都是“嗒嗒”的回音。
灯照得四周很亮,从入口到尽头,杨错看着前面玲珑的身影,第一次从心底里对女人产生一丝恶寒。杨错当时并不清楚那股恶寒来自哪里,只到有一次,他看到李玫象一位艺术家般把人的尸体解刨开的时候,他才明白。
后话暂且不提。李玫当法医已有五年的历史,五年的时间能让人对许多东西产生麻木,正当杨错怀疑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冷血的时候,李玫带杨错已经走进了目的地。
停尸房里靠另外三面墙的方向,上上下下排了四排金属柜子。每一个冷冻金属柜里都睡着一个身体,每一个身体,都露出一根断掉的黑线垂在金属柜外。
“跟我来。”李玫说道。
李玫法医说话虽然冰冷,可毕竟是活人在说话。杨错咽下一口口水,推着沉重的腿继续跟在女法医身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死人和福尔马林的味道,杨错苦着脸,吝啬地呼吸着。
黑线的尽头有绿光,有白光,也有红光的。叫玫的女法医伸出一跟苍白的手指,边走边点:“二月十六日,二月十五日,二月十四日,温温小玉,就是这个。”李玫忽然停了下来。她熟练地抽出柜子,一阵冷气飘出,杨错腾腾退后两步。
温小玉的尸体其实被袋子封闭着的。杨错虚惊一场后,连忙镇定下来。
gu903();“死者并不会想看到你。不过这只是具尸体,它再也不能表达自己主人的意思。我给你几分钟,你好好忏悔吧”李玫说完又把尸体推进冷槽里,然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