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侯神君道:
“嗯豪气干云,志向可嘉,但罗侯心法乃是本宫之物,据说你已再次失落,如何向老朽交代”
云震道:
“罗侯心法并非神君交与在下,在下亦无据为已有之心,神君既知在下得而复失,就不该再与在下为难。”
罗侯神君道:
“此话虽有道理,但你是最后握有罗侯心法之人,老朽要追回罗侯心法,这是唯一可循之线索,舍你又去问谁”
云震道:
“这”
一时语塞,竟然接不下去。
罗侯神君年老成精,何等精明,紧接道:
“吞吞吐吐,莫非有难言之隐既有难言之隐,老朽不问也罢,且待日后慢慢查访就是。”
罗侯公子突然插口道:
“师父,您可不能信他,这小子奸滑得很。”
罗侯神君尚未答话,云震已自忍耐不住,沉声道:
“公子原是武林成名人物,为何出口伤人云某俯仰无愧,岂能讹诈你一本罗侯心法”
罗侯公子冷哼道:
“你既俯仰无愧,何不说出落在何人之手”
此言当真,设若西门咎也在身侧,云震一定会向他取回罗侯心法,还给罗侯神君,但西门咎不在,他自然不会说出现在酉门咎身上,替西门咎惹上一身麻烦。
他微一吟哦,立即坦然道:
“公子说得有理,这样吧,后年泰山之会,在下负责寻获罗侯心法,亲手交还令师徒。”
此言一出,就连那黑衣人,也不觉大为震动。
云震与罗侯神君对答之际,黑衣人的目光一直凝注在云震身上,他纵然黑纱蒙面,看不出神情,但从眼神变化上判定,可知他对云震甚为赞许。但云震说出泰山之会四字,身躯立即颤动了一下,眼神也随之变为凌厉骇人,似欲择人而噬,任何人见了,也将从心底泛起阵阵凉意。
那罗侯神君更是沉不住气,变色道:
“你你是云中子苏铉门下”
云震心头一震,暗忖道:我怎的如此不知警惕,习艺未成,怎可轻易泄漏底细,日后可麻烦了。
但他毕竟是能肩能担之人,随即定下神来,侃侃道:
“不错在下算得是苏老前辈门下。”
罗侯神君还想要再问什么,忽听黑衣人一击掌,冷哼道:
“上席”
刹时间,人影闪动,杯盘轻响,每个桌子上,已有人送上美酒佳肴,当真是菜香四溢,醇酒冲鼻,令人食欲大动,馋涎欲滴。
黑衣人面前,这时已有人抬来一张檀木方桌,桌上也是金盆玉樽,摆满酒菜,他擎杯在手,高声道:
“各位但请开怀畅饮,酒后本人有桩大事,要向各位宣布,请”举杯一仰,领先干了一杯。
罗侯神君师徒,看似不能释怀,但此刻已不能再说什么,只得举杯就唇,闷闷地喝起酒来。
罗侯神君初见云震时,已为他的气宇风华所吸引,细加端祥,更觉资质超人,骨格特佳,乃是练武的上上之选,加以云震已习罗侯心法于前,颇有收云震为徒之意,故云震纵然不假辞色,一再顶撞,他仍是和颜悦色,不以为忤,但闻得云震乃是苏铉门下,这情况就大大的不同了。
他此刻一半是惊疑,一半是莫名其妙的恐惧,恐惧眼前这位少年人,将来是他真正的克星,恨不得立时就将云震毁在掌下,以绝来日之后患。
云震却不知罗侯神君已暗起杀心,他正在臆测黑衣人将宣布的大事,那多半是高洁与罗侯公子联婚之事,此事一经宣布,就如同以白染皂,再努力亦将徒劳,他必须设法在黑衣人宣布之前,使他取消此意,才能阻止金陵王与罗侯神君结盟为害,蹂躏江湖。
但此事谈何容易,他与归隐农等研计数日,尚是石可玉献计,才定下利用太阳丹这条计谋,而目下如何使罗侯公子服下太阳丹,仍是问题重重,哪里想得出其他更好的方法故此,云震正自愁肠百结,痴痴地,连酒也未沾唇。
席间群豪喧嚣,猜拳喝令之声,此起彼落,震耳欲聋。
酒过三巡,黑衣人再次起立,擎杯道:
“各位请再喝一杯,听本人宣布一事。”
群豪欢声雷动,同时纷纷起立。
突见云震也霍地起立,大喝道:
“且慢金陵王,此事宣布不得。”
席间刹时静寂下来,人人俱用惊奇的目光望着云震。
黑衣人镇静如恒,淡淡地道:
“你知道本人将宣布何事”
云震激动地道:
“我知道,你欲将令嫒下嫁于罗侯公子。”
群豪闻得此言,立时发出阵阵私议之声。
黑衣人躯体一震,目光神光一现而没,道:
“你是怎样知道的”
云震道:
“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您决定此事,大大地差了。”
黑衣人目蕴怒色,但听得一个您字,却又将怒色敛去,冷声道:
“妄论旁人是非,你不觉过于狂妄”
云震点头道:
“是在下愿意受责,但在下为前辈着想,为令嫒着想,为天下武林着想,敢请您取消此念。”
黑衣人一声冷哼,道:
“假若我不愿取消呢”
云震道:
“这”
“这”了一声,却是无以为词,说不下去。
罗侯公子忽然怒喝道:
“好小子,你敢管本公子的事,敢是活得不耐烦了”
云震正眼而视,神采奕奕,侃侃言道:
“别人的事,在下也无闲心去管。”
罗侯公子一声怒吼,抬臂一掌劈出。
黑衣人举手微挥,顿时将罗侯公子的掌力,消灭于无形,这等功力,云震闻所未闻,不觉微微一怔。
黑衣人道:
“此间有我作主,你莫多管,坐下。”
罗侯公子不敢吭声,悻悻坐了下去。
黑衣人再向云震道:
“你虽是苏铉门下,但功力平常,居然敢独自赶来此间,阻我宣布洁儿婚事,胆气可嘉,但也愚不可及。”
云震道:
“在下无所谓胆气,唯一愚之诚而已。”
黑衣人道:
“好念你一愚之诚,对刚才妄加阻挠之罪,我可不计,但必须说明理由,何故叫我取消嫁女之念”
云震道:
“这理由甚为明显,第一,罗侯神君愤世嫉俗,不可理喻,全凭一己之好恶,专与武林正派人物作对,江湖自有罗侯宫以来,不过几年了夫,整个武林为之板荡,黑白两道同感生机危殆,岌岌不能自保,此乃邪道恶魔之作为,应为人神所共弃”
他理直气壮,神采奕飞,说来似未将罗侯神君放在心上,群豪则有人为他捏一把汗。说到此处,罗侯神君似已忍耐不住,重重的发出一声冷哼,云震不为所动,继续道:
“据在下所知,前辈自隐王府,韬光养诲,品行高越,风华绝世,足迹虽然少履江湖,黑白两道,却已将前辈性行引为规范,为天下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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