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高俅心中暗笑,要是自己真的吩咐整个酒肆不准接待外客,这位大宋官家指不定也得不满意。他心知肚明赵佶的脾气,因此亲自执壶劝酒道:“好了,公子你就消消气,如今这时节年轻人最喜欢到酒肆呼朋唤友以求一醉,你总不能指望别人都在那里喝闷酒吧”此时,旁边的包厢传来了几声动静,显然被那些新来的人占据了。
赵佶一仰头灌下一杯,正欲开口说话时,旁边便传来了几句寒暄。紧接着,一老一少便攀谈开了。
“连公子,令尊家大业大,居然放心让你这个独子出海,实在是魄力非几”这是一个有些老迈的声音。
“哪里,陈老过奖了,我只是出海历练一下,小打小闹的不成气候。海上的营生毕竟还得靠那些水手和船员,我这个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只是拖累。”说话的显然是一个年轻人,话语中不带半点傲气,听起来令人如沐春风,大生好感。“家父虽然也经营了不少产业,但对于和海外夷人互市并不熟悉,所以才嘱托我来拜访陈老。陈老多年出海经验丰富,若是肯再度出山”
“唉,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已经老了,这把老骨头再也经不起海上的风浪,连公子实在是太看重我了。”那说话的老者颇有些倚老卖老的派头,隔了许久方才低声道,“连公子是否知道,前些时日传出风声,说是朝廷也有派官船出海的打算”
“此话当真”年轻人显然大吃一惊,许久才反应了过来,爽朗地笑道,“官商官商,其实何止商者言利,朝廷也得时时言利。若是朝廷真的派船出海,那高丽和日本以及南边的交趾就远远不能满足互市的需要了。毕竟,那里市场有限,该是开辟新航线的时候了。”
这话一出,不仅外头的那个老者没了声音,雅座中的高俅和赵佶也不由面面相觑,其中尤以高俅最感震动。一听到那老者称呼年轻人连公子,再加上谈的都是生意上的事,他很快联想到了一个人物,脑际灵光一闪。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所谓连公子很可能是连建平独子连烽,想不到其人年纪轻轻竟能看得如此长远。
第二部经略第四卷利之所趋第十章官商际野
谈话的一老一少当然不会知道旁边有两个大人物侧耳倾听,被称作陈老名叫陈无方,福建泉州人,自熙宁年间便往来于泉州和高丽,曾经是闽南巨贾黄家最得力的主事,直到年过六旬方才避居汴京享清福。
“连公子,你竟认为朝廷真的可能派船出海”陈无方提起此事多有让连烽知难而退的意思,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有如此大的胃口。“我朝商贾虽然豪富,但朝廷向来重农轻商,纵使置了市舶司,也很少参与海上的勾当,倒是那些官员私底下会在各处参股。依我之见,朝廷中那些相公应该不会同意此事的。”
连烽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他当然不同意这个看法。要知道,如今朝廷国库并不充盈,而年纪轻轻的天子刚刚登基,纵使会忍耐那些口口声声叫嚣祖宗成法的老臣一阵子,今后也必定会寻求变革,从先前神宗皇帝和哲宗皇帝的旧事就能够轻易看出这一点。
“陈老,此一时彼一时,熙丰和绍圣之后,朝中的守旧势力大不如前,只要当今圣上有心,别说派船出海,就是下诏民间不得有片板下海也未必可知。”他见陈无方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不由自悔失言,连忙转圈道,“当然,朝廷不会采取这种过激的举动,但小规模地试探一下海上贸易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再者,高丽向产良马,如今西夏的茶马互市已经名存实亡,而辽国新君登基,说不定北边也不太平。若是能用中原的丝绸茶叶换来高丽良马,想来朝廷会大大动心的。”
“连公子,听了你这番话,我也不觉得那只是坊间流言了。”陈无方苦笑一声,原本对连烽的轻视也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既然如此,你还要涉险么要知道。海上的营生虽然获利巨大,但投资也是非同小可,一个不好就可能血本无归的。”
“陈老,我曾经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收益永远是和风险并存的,若是风险越大,其中蕴含的商机就越大,为人所不能为。先人之所先,这才是我辈商贾应当考虑地事情。至于凡事瞻前顾后延误战机,就是那些无能官吏的写照了”
陈无方听得悚然动容,情不自禁地问道:“连公子,此言确实犀利非常,敢问这话是谁说的”
连烽微微一愣,这才换了一幅郑重其事的表情。“既然陈老问了,我也不好隐瞒,不过请勿外传就是。”他略略顿了一顿,这才低声道。
“这话是现今朝廷上第一得用之人。高伯章高学士说的。”
高俅正在一边偷听一边品酒,万万没有想到连烽竟会把自己的名头拿出来唬人,登时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又呛得连连咳嗽。
旁边的赵佶一直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愈发觉得隔壁的那个年轻人有些门道,但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不禁一愣,随即转过头来,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盯着高俅。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屏风就突然被人敲了两下,紧接着便传来了一个温文有礼的声音。
“在下泰州连烽,刚才趁着酒意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还请里边的贵客莫怪”连烽适才上楼的时候没注意旁边的包厢,如今一看到那几扇绘着山水的精致大屏风。立刻感觉到事情不妙。换作在别的地方,他刚才那些话自然无所谓,可这里是天子脚下,绯紫官员遍地都是,他一介商贾可谓是谁都惹不起,那声咳嗽自然令他大惊失色。沉吟片刻后,他就立刻冷静了下来,先发制人地过来赔礼,其用意自然是息事宁人。此时。他最担心的就是里面出来一个朝廷官员。
高俅见四周侍立着地几个禁卫满脸警惕,连忙做手势示意他们少安毋躁,这才令陪侍自己地一个家人移开了一扇屏风,自己亲自走了出去。
连烽一见里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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