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荣答应一声,立刻闪身护在了高俅跟前,缓缓握紧了右拳,一时间,只听他右手骨节爆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一变。
“啊哈”
发出一声怒吼之后,他一个箭步冲入后方的那几个人之中,重重的铁拳劈头盖脸地朝这些人砸去,丝毫不顾忌旁人落到自己身上的拳头,那种极度彪悍的作风顿时让周围的人群为之色变。但凡沾着他拳头的,无不是呲牙咧嘴连连呼痛,只是仗着人多方才坚持了下来。就在高荣打得痛快的时候,陆续赶来的几个护卫也围到了高俅身边,个个神色惶恐地连连请罪。
“今天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一时大意才会有现在的麻烦”高俅见四周人流越来越多,生怕发生更大的骚乱,正欲设法弹压,谁料此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嘶哑的声音。
“天哪,就是那些家伙是他们哄抢了城西的米店”
听到这句话,高俅立时怔了。尽管听上去只不过是一家米店遭劫,但是,这里是堂堂汴京天子治下,一向治安最严,又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脑海中转过千万个念头之后,他立刻朝身边一众护卫下令道:“你们也上去,将这些人全部拿了”
当四个如狼似虎的护卫也加入战圈之后,一切便再无悬念,不过一袋烟工夫,六个形容萎顿的大汉便被齐齐押了上来,四周百姓无不惊叹连连。
第二部经略第四卷利之所趋第二十八章民不聊生
“那个年轻公子是谁看那几个护卫威风得紧啊”
“嘿,不知是哪家王孙公子出游,这些人算是撞上铁板了”
“这年头,朝廷朝令夕改,老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听说,京城外边好些地方都遭了灾,流民四处都是,可怜啊”
“可怜个屁,要不是这些外乡人哄进城来,我们这些本地人会连活计都找不着哼,成天不是偷就是抢,死了活该,多死几个才好呢”
听着耳边各式各样的议论,高俅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原本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些恶徒出一口气,后来听到米店被抢便知道事情不对了,如今看来,大宋的民计民生也已经到了不容疏忽的境地。尽管大宋向来有招收流民中的青壮为厢军的惯例,但是,在财政已经捉襟见肘的时刻,非到万不得已不能再开这条路了。
瞥了一眼垂头丧气跪在地下的几个大汉一眼,他打消了派人将他们送去开封府的打算,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们到汴京多久了”
听到这句话,几个大汉不由面面相觑,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似富贵人家的公子既不是把他们扭送官府,也不是责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做,而是问了这种不相干的问题。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较为机灵的便低声答道:“我们都是河北刑州附近的庄稼汉,因为这几年连年田地收成都不好,交不出租子,后来田主便夺佃了,我们没了活路,已经到京城三四个月了”
夺佃这两个字顿时让高俅警醒了,大宋的土地兼并有多严重他当然知道,但凡河东河北之地,大多数都属于京城的世家豪族高官。乃至于皇室宗亲,普通老百姓一般都只是租户。一旦遇到天灾人祸,这些交不出租子的人便很有可能被田主赶出原来的地方,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是常有的事,这些被迫成为流民的百姓,有的时候比真正遭了饥荒的流民更可怕。
“你们为什么要哄抢城西地米店,难道不知道这按律当死么”尽管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多余,但高俅还是厉声责问道。“我看你们都是年轻力壮,为什么不去找活干”
此时,那一溜五六个汉子顿时沉默了,倒是外间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叫嚣道:“要是活都让他们这些外乡人抢了,我们该干什么,喝西北风么”随着这句话,那些本地人纷纷哄笑了起来,杂七杂八的议论声不断。
“死砍头也是一死,饿死也是一死,又有什么两样”刚才那个打头朝高俅扑来的汉子终于忍不住了。强硬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盯着高俅,“你们这种人吃的用的都是我们的血汗,凭什么还要压在我们的上头老子是没本事。否则,拉出一杆大旗来占了山头,非得杀光天底下地贪官污吏不可”
听到首领的这句话,刚才还有些沮丧的汉子全都振奋了起来,有两个甚至大声嚷嚷了起来。
“没错,砍头不过碗大的疤”
“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就在四周人群也随之一片哄闹的时候,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公差的吆喝,只是一小会儿,几个身着衙门公服的官差便挤进了人群,还没看清状况就大摆官威道:“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敢聚众闹事,来啊,统统给我拿回开封府审问”
“好大的官威”眼看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这些人方才姗姗来迟,高俅心中早已大骂马后炮,此时自然不会给好脸色看。“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你是什么人,我们开封府公人行事,用得着”耀武扬威的话只说了半截,那个官差头头终于看到了高俅。登时傻眼了。他曾经看到过高俅,更知道连顶头上司开封知府阮大献都对其客客气气,自己刚才还大摇大摆的,那不是找死么好半晌,他方才哭丧着脸跪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叩头道:“小人叩见高学士”
这一声叫唤不打紧,四周看热闹地人顿时全都愣了,若是别地学士他们可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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