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那些公子哥全都知道不对了,要是平民百姓,不过花费几个小钱就能打发过去地,他们起先看高俅一行三人衣着朴素,根本就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但此时却不得不考虑后果。他们都出自官宦之家,当然知道富贵人家的护卫也分三六九等,只看对面那几个人的架势,聪明的就知道今次的事情没法善了。
“区区一句醉酒便想糊弄过去,倘若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你们是不是准备扬长而去”高俅瞥见伊容面色铁青,自然不会将此事轻轻揭过,“调戏良家妇女是什么罪名,我想各位不应该不知道”
“放屁,我又不是被吓大的,我阮行章的老子就是天章阁直学士,堂堂开封知府,律法上头还不用你教”那个挨了两脚的公子哥终于勉强站了起来,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之色,“良家妇女,这时节在街上穿着男装乱晃,还有什么良家妇女”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他的脸上便着了重重一个巴掌,顿时一个踉跄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所幸被他地同伴搀扶了一把。
“这是代你爹教训你的”盛怒之下,高俅几乎忘记了自己和阮大献的交情,一个巴掌甩出去方才觉得心头轻松了一些,随即重重冷哼了一声,“不就是阮大献的儿子么,你爹见到我也不敢如此大话,何况是你这么一个纨绔子弟”
“你你竟敢打我”阮行章此刻哪里分辨得清楚高俅的话,正想上前找回场子时,一个人影却挡在了他的身前。
出头的仍旧是刚刚那个赔礼的年轻公子,此时,他毕恭毕敬地抱拳一揖,很是郑重地问道:“学生赵明诚,家父乃是当朝御史中承赵讳挺之,敢问大人名讳”
赵明诚听到这个名字,高俅想到的第一个就是李清照,因此眼神中不免带着几分挑剔。他当然听说过历史上赵李二人琴瑟和谐的故事,但是,发生了今天晚上这么一件令人恼火的事情,连带着他对赵明诚的观感也大减,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原来你就是赵正夫的儿子,正夫兄一向家教甚严,想不到你竟和这种人厮混在一起”高俅的语调丝毫不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倚老卖老的味道,见对面几人脸色大变,他方才亮明了身份。“刚刚这位阮公子说他的老子是天章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就是宝文阁学士高俅”
这个名字一出口,赵明诚首先怔住了,而刚刚还嚣张不已的阮行章更是煞白了脸,脚下几乎站立不稳,其他人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面面相觑,竟无人知道该如何收场。
高俅见这些人一个个呆若木鸡,心下不由更加鄙夷,什么年轻才俊国之栋梁,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只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一条倒没忘记,真真是纨绔子弟他再也懒得多看这些人一眼,低头对身边的英娘和伊容嘱咐了几句,这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道:“看在你们在朝为官的父执面上,我也不和你们计较。你们都是官宦子弟,有心思在女色上下功夫,不如好好读书上进求一个出身,也好对得起父母”撂下这句话后,他吩咐了一众护卫便欲离去,行了几步却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在赵明诚身上打了个转。
不知怎的,高俅突然生出了一种很清晰的感觉,要是真的让李清照这个一代才女嫁给赵明诚,即使赵明诚不会英年早逝,李清照也未必会有什么好结局。
第二部经略第四卷利之所趋第三十四章负荆请罪
“你你没事和阮行章那个小王八蛋混在一起干什么这种非常时刻,你还惹出这样的事情,这不是给我添乱么”
一间堆满了书籍的书房内,赵挺之暴跳如雷地训斥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的怒色越来越盛。“这下可好,居然传出了调戏良家妇女的丑闻。你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传扬出去像什么话你可别忘了,当初为了追求你那个心上人,你用了多少法子”
“孩儿知道错了。”赵明诚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心中仍在品味着高俅临走时的那个眼神。他平日在太学中算是出类拔萃的角色,才华横溢的同时便不免有些恃才傲物,因此最初对阮行章的举动并不在意,所谓道歉也只是为了息事宁人,想不到竟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幸好他没有上前动手动脚的,否则,此刻要面对的恐怕就是严厉的家法了。
赵挺之看着这个平日最疼爱的幼子,心肠不禁又软了下来。他膝下共有三子,但比起长子和次子来,赵明诚无论是学识和人品都是最优秀的,他平时也最为爱重此子。然而,今次之事说大则大,说小则小,他如今在朝中属于曾布一党,平日和高俅也有些往来,深知其在赵佶心目中的地位。他怕就怕这件事表面上不了了之,而高俅却在暗地里使绊子,到时候就难以收场了。权衡良久,他方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总算这件事情和你的关系不大,到时候去高府赔个礼就算了。阮行章那小子也是不领颜色,若是寻常丫鬟也就罢了,偏偏那向伊容是圣上也偏袒几分的女人,皇后那里都露过脸的,岂是他能够碰的哼,此次让阮大献吃点苦头也好”想到阮大献伤脑筋的模样,他登时觉得心情好了些。御史中承之职虽然清贵,却只是他在仕途中的一个停留点。他的目标早就定在了政事堂中,所以,和他资历仿佛,和曾布关系密切的阮大献便成了威胁最大地敌人。
赵明诚心下稍定,但还是忐忑不安地问道:“爹,那我和易安的婚事”
“婚事,你就知道婚事若有心就在家多读一点书,别跑到外头卖弄才学既然有那个能耐。应试科举不是更好么”虽然对儿子痴迷于一个女子颇有些不以为然,但赵挺之也不忍心苛责,略一沉吟便很肯定地说,“李文叔是个明白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耿耿于怀。再说了,清照也不是那种器量小的俗妇,你不用担心。”
赵挺之父子在府中商量对策的时候,阮大散却已经揪着儿子匆匆赶往高府请罪。在听说了事情始末之后,他立刻气急败坏地痛斥了儿子一通,随后不敢耽误时间。用荆条一绑便把阮行章拎出了门。当然,他不会愚蠢到空着手请罪。遇到这种突发事件,他除了自叹倒霉之外。也只有哀叹自己养了个不争气的儿子。
“高老弟,我教子无方,昨日着实得罪了”阮大献一见到高俅便是深深一揖,口气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惶恐,“这小子平日便不服管束惹事生非,我也是疏于管教,这才会让他做出不该做的事情。还请高老弟看在以往的那点交情份上,念在他那一日喝醉了酒,饶恕他这一次”在他凌厉的目光下,阮行章只得沮丧地跪倒在地。口中喃喃地念叨着几句赔罪地话。
沉默片刻,高俅便上前亲自扶起了阮大献,深深叹了一口气。“阮兄,若不是你的儿子,昨日我非得把人送到开封府不可”他瞥了一眼旁边痛得呲牙咧嘴的阮行章,心中那点恼火也渐渐消了下去,和一个明显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计较,他还没有那么闲的功夫。再者,阮大献亲自上门道歉赔礼。可谓是给足了面子,若是再死扛着,无非是断送了一条好不容易交往了多年的人脉。“昨天我气急之下代阮兄教训了他几下,还望阮兄不要怪我冲动”
“哪里哪里,高老弟教训他也是应该的,有时候,我这个作父亲的也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踹死他算数”见高俅似乎没有追究到底的意思,阮大讹立刻大大松了一口气,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便陪笑道,“不知道伊容小姐”
高俅见阮大献突然问起伊容,心中不由暗暗冷笑。阮大散身为在朝堂沉浮多年的三朝老臣,自然知道伊容地身份昔日地慈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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