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曲兄弟”
“是童老哥啊”
曲风闻声转头,入目的却是童贯的脸,不禁微微一愣,但随即便摆出了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虽然两人之间的年龄足足相差二十岁。但身份却相差无几,既然童贯都可以叫他一声曲兄弟,他这一声童老哥自是没有任何问题。
童贯见四周不见任何内侍宫女,便干脆地坐到了曲风身边。自他回宫以来,赵佶召见的次数并不少。他原本以为可以提一提西北的事,不料王厚还没到,突然就闹了这么一出。
“圣上一个人在里头”
“没错,而且还吩咐下来不许任何人打扰。”曲风轻轻叹了一口气,“也难怪圣上发火,自昨儿个开始奏疏就没有断过,既有指斥邹大人不是的,也有保奏邹大人的,御史台地那些大老爷更是一个都没有拉下,把圣上气得够呛。”
童贯本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全都咽了下去,开始琢磨起了这几句话。他和曲风虽然没有多少交情,却也知道对方在赵佶面前颇为得宠,平时更是别想套什么话,今日自己还没怎么问曲风就抱怨了这么一堆,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些台谏一向都这样,否则也不会有这一次的事情。”他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问道,“曲兄弟,你看圣上的模样,究竟是会从轻发落还是”
“这我说不准,我不比童老哥你还有外职在身,不敢随便乱说。”曲风一边说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朝崇恩宫望了一眼,“圣上心系天下,别人怎么想,圣上未必怎么做。”说到这里,他无所谓地回了挥手,词锋一转道,“倒是童老哥你如今比我逍遥,说不定将来还有希望到外头走一遭呢”
童贯本就是为了探口风而来,此时立刻把另一点管闲事的心抛到了九霄云外,地顺着曲风的口气套问了起来。约摸一刻钟,他才离开了福宁殿门口,匆匆忙忙地出了禁宫。
丰稷、王觌、董敦逸、张舜民、陈瓘、陈祐、陈次升、陈师锡、傅辑、吴师礼、孙谔、席旦、宗泽,光是这间屋子里集中的十几人就把台谏中最有名的诤臣一网打尽。此时此刻,这些往日慷慨激昂的官员却个个铁青着脸,而桌上的奏疏到现在还是空白的。
“我们之前的奏疏都犹如石沉大海,这个时候若是再联名上奏,圣上未必会听。”
陈次升见所有人都不发话,只能出言提醒道:“邹大人的风骨大家都很佩服,我也相信那伪折乃是有人假借邹大人之名欲图构陷,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联名上书,给人的感觉就是我们台谏抱成了一团,正是他们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可是我们就眼见邹大人身陷危急而不救”陈灌冷不丁地反驳道,“此次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构陷,若是我们能够说动圣上追查,未必就不能有好结果。”
“那也要圣上暂时息怒才行。”因为资历尚浅,因此宗泽从一开始就始终保持沉默,但现在着实忍不住了。“各位大人,如果知道各位的好意,邹大人想必一定会感激。但是,各位在竭力替邹大人考虑的同时,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自己倘若别人是有心借这一次的机会清洗台谏,那又如何”
清洗两个字一出,室中顿时一片寂静,就连众人的呼吸声也微不可闻。包括陈次升陈祐在内,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宗泽身上,有心人更是在回想这几日的种种情况,脸上神情几乎都是变幻不定。官做到这个份上,当然没几个人会是傻瓜,强项令不假,可要是明知是陷阱还往里头跳那就另当别论了。
“汝霖,兹事体大,你有多大把握”陈次升明白宗泽的背景,此时立刻无比郑重地问道。
“这种事情哪有什么把握,我也不过是猜测。”宗泽苦笑着摇了摇头,但面色随之一正,“我大宋向来不禁文人集会,若非如此,恐怕此时就有人来查问我们的行踪了。不是我危言耸听,倘若我们把这样一份联名奏折呈递上去,不出一日,必定就会有人把我们今日的集会提出来,到时候,阴谋串联之类的罪名就会加到我们头上。各位,如今政事堂的格局大家都应该清楚,邹大人的事不过一个引子,若是处理得不好,圣上自登基以来创造的稳定局面恐怕就难说了。”
陈次升官居左谏议大夫,正是谏官之首,听了这番话更觉触动。他随手收起了桌上的空白奏章,然后环视了众人一眼,目光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我们台谏向来都是独立的,虽然也有不肖之人听命于宰执,但是,我们这些人却不该为人所利用。”他见众人尽皆动容,知道这句话说在了彼此心坎上。“我们各自上奏,那全都凭的是心中的公理,圣上即便加罪也不会为人挑唆,但是,联名上书却不同。我们固然可以名动天下载于史册,却置圣上于何地今天大家就先回去吧我相信,圣上乃明智之主,断然不会让人轻易构陷了邹大人”
见众人鱼贯而出,陈次升却把宗泽留了下来,相对坐了一阵,他便不无艰难地开口道:“汝霖,你可是将此事通报了高大人”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复后,他愈加觉得心中千头万绪,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良久,他长长叹息了一声。
“陈大人可是想,不要重蹈上一次陈祐大人上书的覆辙”宗泽早就看破了陈次升的担忧,此时便毫不避讳地说道,“今晚多亏了陈大人,否则我人微言轻,绝对阻止不了大家。大宋能够有这么多诤臣着实不易,不能一次全都赔进去。”
陈次升的脸色顿时更加挣扎了,突然,他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不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当然知道有同僚把矛头对准了那个弹劾邹浩的人,可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那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加重了天子的误会而已。
“当日邹志完面圣归来,陈瓘大人就问过他那奏疏如何处置,当听到奏疏已经焚毁的时候便认为有不测之祸,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他突然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宗泽,一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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