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此时如此放肆,无疑是坏了入云阁的规矩。可是,刚刚蔡攸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显而易见是到这里去火来地,此时上去干涉,铁定会触了霉头。此时,她们唯恐殃及池鱼,竟不顾那女子的哀求眼神,一个个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好几日没碰过女人,蔡攸的心思自然全部都放在了眼前这个娇俏可人地青楼少女身上,压根没注意其他人的离去。尽管怀中玉人一直在反抗,但是,他却觉得兴头越来越足,一只手牢牢钳住了对方的双手之后,他的另一只手足可恣意妄为,不一会儿,那少女地上衣便几乎全都散落在地,一双椒乳完全落入了蔡攸魔掌中,眼中虽然尽是泪水,却仍然不敢放声呼救,只是在那里低声求饶。
“饶了你我要是饶了你,我的气冲谁撒去”蔡攸狞笑一声,原本还有些醉醺醺的脑袋一下子恢复了清明。他一把扯住那少女的头发,浑然不顾她连声呼痛,硬是让其的目光对上了自己,一字一句地道:
“别以为我没了宰相公子的名头就好欺负只要我一句话,入云阁就得关门歇业,你要是今晚伺候得好,明日我便替你赎身,否则”
他突然在少女的酥胸上狠狠掐了一把,见她泪流满面,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正当他心怀大畅,准备一泻多日心火的时候,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剧痛,然后便颓然倒地人事不知。倒是那少女见机得快,似小兔一般窜到了旁边,捡起几件散落的衣服便遮在身上,满心不安地望着两个穿着寻常青衣的不速之客。
那两个看似蔡府家人装束的人四下望了望,一个去试了试蔡攸的鼻息,另一个却走到少女跟前,居高临下地道:“要是有人来问,你就说是蔡公子酒醉了,所以家人已经送他回去,明白吗”
那少女好容易逃脱魔掌,哪敢说一个不字,赶紧连连点头,谁料下一刻她却感到下颌上多了一只手。
“果然是天生丽质我见犹怜,怪不得蔡大公子会逮着你去火记住,不管谁来问,你只要一口咬定,保管你没事,否则公堂三木之下,恐怕你就要吃苦头了过了这一关,我替你赎身,免得你在这里受人糟践”
言罢他再也不看那少女一眼,径直和同伴一左一右地扶起了蔡攸,小心翼翼地往外头走去。由于事先解决了蔡攸的两个家人,因此两人竟是大大方方地和入云阁中的一应人等打了招呼,光明正大地出了正门。
出了入云阁,他们便把蔡攸推上了一辆马车,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这一夜,蔡攸自然是彻夜未归。而正因为汴京中官宦子弟流连青楼的不在少数,蔡攸又是个中翘楚,因此就连蔡府上下也是全然不理会。直到次日黄昏,蔡攸的妻子宋氏觉得不对劲,乍着胆子回报了婆婆吕氏,又派人出去打听,这才发现蔡攸不见了。
这下子,蔡府上下顿时翻了天,就连蔡京得报之后也忍不住摔了茶盏,一面下令家人四处寻找,一面差人通知开封府协查。他虽然不再是宰相,但是,如此大事开封府却不敢不理,两个推官立刻下令差役全城搜寻,但不管怎么问,从蔡攸那晚出了入云阁开始,竟是踪迹全无。再接下来,此事便传得人尽皆知,一时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由于和蔡攸一起失踪的还有两个蔡府家人,因此有说是绑架勒索的,有说是仇家报复的,甚至还有说是和某家的女子私奔的,总而言之,千奇百怪的流言一夕之间传遍了全城。
在家摔东西的自然不止一个蔡京,还有气急败坏的张康国。蔡攸失踪原本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问题在于,流言居然有鼻子有眼地说和蔡攸私奔的女人乃是他家的使女,这简直让他暴跳如雷。然而,即便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胡说八道,他却不能禁绝人言,这天上朝之后竟被讽刺了两句,回来之后,他竟硬生生地气病了。
因为告病已经罢了一个枢相一个首相,这下子,连新上任的枢相也病了,这顿时让汴京上下的舆论一片哗然,原本就提心吊胆的官员更是悬了一颗心。这蔡攸虽然是大臣之子,但好歹也是集英殿修撰,谁相信他会莫名其妙地失踪若是有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蔡攸身上,那么,汴京之中又有什么安全可言。一时间,原本就因为彗星明灭而起伏不定的人心波动得更烈了。
第二部经略第十卷慧出西方第九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正当别人满世界寻找蔡攸的时候,这位蔡家大少也同样是欲哭无泪。那一日醒来之后,他便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简单的陈设之外别无他物,这立即便吓醒了他的一身酒意,立即大声叫嚷了起来。然而,无论他扯破了喉咙,外间却没有任何声响。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被仇人绑架,谁料等了大半天却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要知道,自从其父蔡京拜相以来,他倚靠衙内的身份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倘若真有人趁机报复,那么,此次恐怕是置他于死地而后快。想到这里,他几乎是一骨碌爬起来,满心恐惧地找寻着出口。
然而,大门紧闭,四周都是实心的砖墙,一连转了几圈之后,他终于死了心,颓然地坐倒在地。他生来自负,虽然不肯读书,却始终看不起那些自恃满腹经纶的士子,所以事事都想通过捷径,而他确实也做到了。不试科举却得进士出身,不读书却得修国学大典,以一介大臣之子的身份周旋于一干饱学鸿儒之中却游刃有余,那一刻,他真的是志得意满。可是,他终究还是棋差一着,一个环节的问题使得满盘皆输,不仅失去了天子的欢心,而且连父亲蔡京对自己的态度都似乎冷淡了下来。
而如今屋漏偏逢连夜雨,竟是连自由都失去了。
“蔡大衙内,怎么,如今神气不起来了”
突然听到耳边这个形同鬼魅般的声音。蔡攸反倒冷静了下来。他就怕那人乃是一心取自己的性命,如今对方既然出现,便代表着还有一线生机。他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声色俱厉地开口质问道:“私自囚禁朝廷大臣,依律乃是死罪。你若是想活命,就赶快把我放了”
“想不到大公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只知道逞口舌之利,我既然有办法把你弄到这里,就当然有办法让你死得神不知鬼不觉”那个声音阴恻恻地一笑,流露出一丝森然。”别说如今令尊已经罢相,就是令尊仍在相位,若是我把你地事情张扬出去,恐怕为了声誉计,找到你的尸首之后也不会声张”
尸首两字入耳,蔡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是,生来的自傲不允许他对一个匪盗之流忍气吞声,因此他依旧重重冷哼了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倘若我死了,就算我爹无法追究。圣上也同样不会放过我们。不论如何,朝廷官员都比尔等匪盗之流重得多”
“哦”那声音微微一顿,转而轻笑了起来,“那么。大公子地意思是说,倘若你和河北盗匪勾结,令尊和圣上也不会在意,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