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几个去修庙,又给了高额的工钱,以后那些信明尊的都得掂量掂量恐怕就是大尊也在那里跳脚了”
“大尊圣母”听到这两个指代意义很浓的名词,高俅本能地忽略了其他的句子,“你真的混进了那个邪教”
燕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捐了不少钱,又找了安溪镇一个富户作为掩护,他们还不把我这个富家子弟当作肥羊只可笑那些明尊信徒辛辛苦苦建好了祠堂,谁知竟是被本教的大尊派人毁去的,要是他们知道,恐怕今生今世再也不会信什么劳什子明尊了”
第二部经略第十一卷恩威并济第三十八章动杀心高俅放权
见高俅露出了专注的神情,燕青也就不再卖关子,把自己这些天的行踪一一讲述了一遍。原来,所谓的明尊教正是从摩尼教演变而来,其源头来自福建,但是,到了东南之后却难以为一般士大夫接受,因此转而在下层发展信徒,继而取了一些相对简单的教义而改为了明尊教。几经周折之后,一个原本出身大家却又家道中落的泼皮史三看中了明尊教在底层百姓中的影响力,暗地里捣鼓出了不少异像,最后便鼓吹自己乃是明尊转世,谁知没过多久便一命呜呼。
“信徒中传言,史三是因为冒称明尊转世而受天谴死的,而就是在史三死了之后,明尊教便出现了一位圣母。传说那圣母能够变身外化身,能够舍身救信徒于水火,总而言之,便和佛教中的观世音菩萨差不多,在现身表演了几次神迹之后,大半信徒便全都皈依于这位圣母座下,至于大尊则是之后才出现的。从我暗中派人追查的结果来看,圣母手段有限,但是背后那个大尊非常神秘。我虽然成功混了进去,但是他们对我还有防备,从未见过大尊的模样,这得慢慢用心查了。”
“小七,这些事情果然还是你有门道,只不过以后得加倍小心,别误了自己安全。”尽管燕青说得轻易,但是,高俅却知道其中大有凶险。这些人既然知道煽动百姓,那么,其所图就绝不在小,赵鼎的猜测兴许摸到了几分边缘,但是,很可能还没有触及到真正的重心。区区几个靠放高利贷起家的富民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呼风唤雨颠倒黑白是需要根基的。如果说真有人希望作为朝廷粮仓的东南什么乱子,那么自己这边下手就一定要稳准狠
想到这里,他便径直问道:“你认为他们这一次动过之后,还会不会再继续把事情闹大”
“赵元镇的处理挑不出什么毛病,所以。他们的下一步也许会拖延,但绝不会什么都不做。”燕青沉吟片刻便说出了自己地看法,突然,他想起那一日隐约听到的只言片语,连忙问道,“对了大哥,这些天连家别业是不是住进了特殊的客人”
燕青的这句话顿时使得高俅脸色大变,他随手扔下了赵鼎的札子。
神情凝重地问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还能从哪里听说,自然就只有那个地方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打什么哑谜”
“不是我要打哑谜,而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慎。”一想到连家别业中的那些女真人,高俅就觉得头都大了几圈,“连家那边住着的是陈无方从辽东带回来地几个女真人,这些人号称女真使节,原本一力要求进京面圣,我上奏之后。圣上便吩咐由我接待。此事非同小可。容不得出半点纰漏,如今知道这消息的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人,所以我才会问你究竟知道多少,”
“竟然这么复杂”燕青跟随高俅多年。当然知道事情轻重,因此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要是照大哥你这么说,我倒是认为不仅仅是民间有人意图不轨,而是有外力干涉我昨日偷听圣母和几个手下谈话,说是大尊让她派人去查一下连家别业中都是住着什么人。因为事涉连家,所以我当时便留了心,只不过他们一向对我看得严,所以我也不敢妄动。今天要不是赵元镇演出了一场好戏,我假托回家一趟溜了出来。恐怕还找不到机会。”
明尊教居然有人在暗查连家别业中的女真人
对于高俅而言,燕青提供的这个消息不啻是晴天霹雳。若只是小民百姓中别有用心的人,重视的肯定是官府的一举一动,而不会是一家和官府有密切联系的商人家里住进了什么人。而会打听这种消息的只有一种人,那便是敌国奸细一想到明尊教在东南的数万信徒,他就不由感到头皮发麻,这要是真乱起来,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小七,从今天开始。你把我给那些明尊教上上下下地人盯紧了。缺人手你尽管说,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把这些人连根拔起”说到这里,高俅已经有几分咬牙切齿地味道。他或许能够容忍和自己有分歧的人,但是,他绝不会对敌国奸细手下留情。”我知道你一直嫌我拘着你不让你用狠手,这一次我特许你使用一切手段。只要能够拔了这棵毒瘤,你杀多少人我都不管”
“这才对我的胃口”燕青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上尽是说不出地兴奋。”说好了,功劳我都不要,但是干系大哥你得替我担着。要么不干,既然真的干了,那就得一劳永逸省得将来再出任何麻烦那些家伙既然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么,也就别怪我燕小七心狠手辣了”
燕青兴冲冲地离开没多久,伊容便端着一碗面推门进了书房,见高俅呆愣愣地撑着下巴在那里出神,她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将面条搁在了几案上,然后便在高俅的耳边重重拍了一下巴掌。
吓了一跳的高俅转头一看,见是伊容巧笑嫣然地站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好气地给了一个白眼:“你怎么一声不吭地进来了”
“谁一声不吭,明明是你自己想得出神,根本就没看见人家”伊容见丈夫的眼睛深深凹陷了下去,脸庞也消瘦了几分,不禁有些心疼,“还说下江南游山玩水,我说你就是个劳碌命,不管到哪里都闲不下来那些能让别人做的事情都推给别人不就行了么,别年纪轻轻就像个小老头似的,别人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高俅情不自禁地在伊容的脸上掐了一把,见她一瞬间脸色飞红,更是感到心中温暖。”你以为我愿意这样辛苦劳碌,这不是没办法么我以为东南总该比西南太平,谁知道这天底下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握住了那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没办法,如今不知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我,所以不容有半点差错。等到天下真地太平了,到时我一定带你们去游山玩水”
“尽说些不尽不实的话”伊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劈头啐了一口,一跺脚奔了出去,竟是连房门也忘记带上了。佳人虽然远去,但高俅仍然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幽香,心中不由一荡。
“这丫头,都已经嫁人了还是老脾气”
他刚想沉下心来考虑明日如何去和完颜阿骨打进行拉锯战,门口突然又闪入了一个人影。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便现出了一张大大的脸。
“爹爹,爹爹”
gu903();一看到是高嘉,高俅便知道今晚的所有计划全都泡汤了。只见这个小人儿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睡衣,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眼角似乎还有泪痕。显然,小丫头是做了噩梦后偷偷溜出来地。他在两个儿子面前都能够摆出严父的姿态,偏偏拿这个独生女没有办法,当下只能弯下腰把女儿抱在了膝头:“这么晚了,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