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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 府天 2403 字 2023-09-30

暗中下令由皇城司暗查大理使团众人。力图澄清所谓的高俅里通大理之事。曲风虽说和高俅之间交情非常,这个时候却干脆把事情交给了下头的人去查访,自己则只做一个揽总的,这种撇清的态度自然让天子官家异常满意。

然而,就当蔡京期待着赵佶和高俅之间数次挽留数次辞呈的来回拖拉时,知代州种师道突然上了一道奏章。上面清楚明白地历数了本国商人勾结辽国马商,虚抬价格,讹诈军饷等事,且有里通外国之嫌。奏章一上自然是龙颜大怒,由于种师道在上面说明已经拘押数人,赵佶当即下令命种师道派人护送一应人证物证及嫌犯入京。

蔡京不知道其中关键,但是,蔡攸却对此分外惊恐。他万万没有料到,种师道会使出这样一招绝户计,要知道,他事先已经派人去代州妥善处理过了,那人还回报说种师道答应不再追究此事,谁料一转手竟有这样大的变故。

官员暗自从商,这在大宋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这是从辽国买马,然后供应军需地大事,光是虚抬马价就很可能给他的仕途蒙上阴影,更何况再加上一道里通外国的罪名。而尽管种师道在奏折上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人证物证的一起抵京,一定会给他带来难以解决的麻烦

“好狠辣的手段”

此时,他来回在自己的房间中踱着脚步,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毕露,负在背后的双手更是紧紧拢在一起。他一向自负手段高明,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挫败于高俅手下,这一次好容易占到一点上风,谁知道竟会横插出来这样一档子事

这肯定是高俅的手笔

老爹蔡京不知道高俅暗里的影响,但是他知道自从四年前吃过那一次地暗亏之后,他便悄悄培植了一点自己地地下势力,结果,他惊恐地发现,京城中的黑道势力,竟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暗中掌控了,而他竭尽全力的所为,只不过在这张网上撕破了一个微不足道地口子。尽管不能确定那一定是高俅的安排,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推测没错。否则,那一次他怎么会阴沟里翻船弄得那么惨

西南和记马行的“光辉事迹”他当然清楚,打着皇家烙印的和记,这些年在西南顺风顺水,几乎垄断了整个西南的马匹生意,而这亦是他不敢插手的原因。然而,由于和辽国的互市刚刚开始,因此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把手伸过去便是天然的便利。凭借老爹在朝堂为相,他对那些商人自然有天然的威慑力,谁知只是小试牛刀,居然碰了个大大地钉子。

眼下就是后悔不该把矛头选在代州也已经来不及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头沉思起了对策。想要在路上劫杀那些人证和嫌犯是不可能的,一来动静太大,二来是种师道派出的肯定是精兵强将,自己未必能够得手。这样一来,亦只有让那些人闭口不言一条路可走。然而,天子雷霆大怒岂是等闲,这些人为了保全一命,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别说让他们守口如瓶,只怕是他们连胡乱攀咬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要说也是天子官家多事,这样的案子,让种师道审完也就罢了,那样他也能用些手段,人进了京城,他能做的事情就不多了。而且,若是让父亲蔡京知道,只怕是更会有不可测的危机。

思来想去,他愈发咬牙切齿,可就是无法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后,他只得咬咬牙找来一个家人,如是吩咐了两句后便立刻出了门。死马当作活马医,如今就算刑部是一道铁桶,他也得试试把手伸进去。不过,在赵佶尚未对这件事起太大的关注之前,还得在路上所经地客栈下一点功夫,顺便在护送的人之中想想办法才是正经。

然而,让蔡攸没有想到的是,种师道上书的事情亦很快在京城传播了开来。对于和辽国的互市,寻常小民原本是无可无不可的,只是在看到满街的契丹良马时称羡几句。然而,当知道有国人和契丹马贩子勾结,抬高马价兼且里通外国的时候,骂声登时就多了。也不知道是谁冒出一句宋奸,于是乎,街头巷尾全都是一片骂声。

在这种情势下,不单单蔡攸措手不及,就连蔡京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毕竟,这些天蔡攸很少归家,据他得到的消息看,蔡攸又并非一直在赵佶身边,这样的事实让他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而高俅一家从未入宫,这样反常的行为也让他心有所虑。放着宫中现成的郑王两位贵妃不去走门子,这在他看来无疑是愚夫所为。可是,高俅又怎么可能是愚夫

就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氛围中,自辽国传来了一个令人万分震惊的消息辽国靖和太后所生嫡子,突染重病去世,靖和太后为此一病不起。甚至有谣言称,那位不幸去世的当今辽国皇帝的嫡亲弟弟,是为仁和太后萧瑟瑟害死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辽国如今尚未脱离辽东的泥潭,内部便发生了这样的分裂,对于大宋而言,这无疑是一条令人警醒的消息。即便是闭门鲜少见外客的高俅,面对这样一条消息,脸色亦空前凝重了下来。没有足够的佐证,这样一条消息是好是坏他无从分辨。而金国会作出什么反应他更无法判断,如今之际,只有用最快的方式结束国内这一场纷争,才是最最重要的事。

第二部经略第十六卷针铎相对第十一章暗求信物结外援

“贵妃娘娘”

“滚”

耶律燕劈头将手中梳子砸在地上,怒声喝道:“都给我出去,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见这位主儿突然暴怒,一群内侍宫女哪里还有不知机的,全都赶紧脚下抹油溜之大吉。惟有兰珠是耶律燕陪嫁过来的宫人,此时尽管心下叹息,却依旧上前拾起了梳子,悄悄放回原处之后,她便斟酌着语句问道:“公主,您是不是真的信任那位小蔡大人”

耶律燕闻言一震,随即却若无其事地冷笑了一声:“他是大宋的官员,哪里会相信我一个外国公主不过是各取所需彼此利用罢了后宫中那么多嫔妃,他偏偏选中了我,不过是因为我在大宋没有什么势力,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他以为我不知道么,从内到外,有哪个人希望我生下个孩子的”

兰珠心下松了一口气,知道耶律燕虽然急于求成,却还没有丧失最起码的判断。只是,一想到蔡攸那种笃定的语气,她便禁不住心下发慌,沉默了许久,终于又低声提醒道:“公主,上一次淑宁殿的事情,似乎已经让那两位贵妃有所怀疑,如今似乎时常有人窥伺我们这一边,依奴婢之见,今后这样的事情,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公主既然知道那位小蔡大人是存心利用,便不应该和他走得太近。这些天,外头的朝局可是不太稳呢”

耶律燕漫不经心地拿起了那把白玉梳,深深凝视了片刻,突然惨然一笑:“外头的情形你就是不说,我也心中有数。这江山是大宋官家一个人的,朝堂上那些大官狗咬狗,又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在想上京中的情形,想不到仁和太后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就连靖和太后的儿子也不放过。一旦靖和太后薨逝,那么。辽国便是她一个人的,真真是好算盘”

兰珠知道耶律燕对于仁和太后萧瑟瑟成见极深,而对于靖和太后萧夺里懒却还有那么一丝情分。如今听说萧夺里懒唯一的儿子去世,自然免不了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只是,如今耶律燕已经远嫁宋国,对于故国地情形再念念不忘,那又有什么用

gu903();“公主,大辽争权夺利的故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公主还是考虑自己的事情要紧。”兰珠一边说一边往左右看了一眼,声音又放轻了一些,“那位兰陵郡王,可是至今还在大宋东京城里头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