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书一般说完这一大篇话,长长吐出一口气,双目凝视林烟翠,阴森森道:“徒孙媳,这回知道你家传之物是怎么得来的了吧,还敢说玉髓是你家的么”林烟翠此时自然明白,当日玄天洞中夺走玉髓的便是自己祖上,听了他满含威胁的言语,却感不快,正想回嘴,江浪却怕她触怒老道,已在她腰里轻轻捏了一把。她连哼几声,终于忍下气来,道:“我便是不明白,那仙丹既有方子,照方子再炼出三宝便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老道叹道:“当年我师尊将仙方秘不示人,三宝每成一样,便将相应方子毁去,三宝所需材料浩如烟海,每种材料的分量、成色、入炉次序、炼制时间等等,都不相同,方子一毁,我师尊自己也记忆不清,所以三宝成了名符其实的绝世宝贝。三宝合一之时所需的四奇,我师尊也是临终之时才告诉我。这些时日来,我心神不宁,预感到三宝不日便要团聚,果然今日得了玉髓。大凡宝物都是深具灵性,一宝既然现身,便会引出其余二宝来。徒孙啊,老道要你答应的,便是帮我找到其余二宝。”
江浪皱眉道:“即使朱厚照有兰精,那龙涎无头无绪,却往哪里寻去”老道笑道:“自古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只要传出持有玉髓之言,还怕那龙涎之主不找上门来”
这老道有时疯癫幼稚,有时却也练达精明,江浪笑道:“老道士真聪明,这句话极有见识,只是我们帮了你这等大忙,又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会将仙丹分出一半来”老道一怔,神色变幻,两眼空茫,喃喃道:“好处好处”突然大声喝道:“没有坏处,便是好处”屈指一弹,朝向正是林烟翠。林烟翠身子一颤,便如打了个寒噤,身上也无不适。
江浪知他了得,这一弹又不知弄了什么古怪,怒道:“你敢伤她,老子跟你翻脸”他一怒之下自称老子,老道白他一眼,道:“我在徒孙媳心脉内射进了一段玄气,每日此时,心口便会微微发痛,百日后疼痛加剧,若不由我亲手化解,便会活活痛死。你只消在百日内找来龙涎、兰精,徒孙媳自然没事,现下又何必着急”
江浪怒不可遏,依得他性子,便要不顾一切与这老道决一死战,可九九性命攸关,自己徒死无益,只得强忍了怒火。老道又道:“我从一个七岁的小道僮,变成如今这模样。百多年来,出洞看太阳的次数也没超过十回。天意仙丹要在我手里炼成仙丹是我的,谁也休想染指,只有我才能长生不死”豆眼中异光炯炯,两颊肌肉微微痉挛,神情中已有癫狂之气。
暗河穿过洞脚,在其下积聚了一个深潭,潭与山外相通,在山崖豁口化成瀑布,飞珠溅玉地倾泻下去。江浪和林烟翠从豁口处爬出来时,已是深更半夜。山风清凉,水声震耳,两个湿淋淋的人忽然紧紧相拥。
水声嘈杂,江浪贴住她耳际,叹息般道:“这一生一世,我是再也不会离开你身边了,如果这次我终于没有找到你,一定会急得发疯而死。幸而菩萨保佑,你仍是好端端的。”
林烟翠嫣然一笑,道:“你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总念叨起菩萨来了”江浪道:“说的是,自从识得你以来,我就常常想起菩萨菩萨保佑,让九九的伤赶快好吧;菩萨保佑,让我再遇到她;菩萨保佑,让她心里有我江浪;菩萨保佑,让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林烟翠偎在他怀中,心中犹如饮蜜,柔声道:“我被那老道制住动弹不得时,心中好生懊恼,为什么没有早些与你相识,这样即使我死在那山洞中,也算不枉此生了。那个时候我别无他想,只是祈求再见你一面,我从来不知,原来我是这般牵挂你。”
二人互诉情衷,俱感沉醉。江浪佳人在怀,渐渐又觉身上火热,呼吸急促,不得已将她轻轻推开。林烟翠并未察觉,见他微微嬉笑若含尴尬,也是不解,心念一动,道:“对了,那小水潭边,你为什么突然飞跑而去”
江浪脸上微热,含愧不答。林烟翠笑道:“到底为什么你快说呀。”江浪受逼不过,粗声道:“我若不跑开,就忍不住要非礼你了”林烟翠吃了一惊,低下头去,星辉之下,只见她粉玉般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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