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2)

顾禹谦接着问:“那么请问证人,当时你听到被告的呼救之后,你用了多长时间赶到徐振林先生的身边?”

袁河想了想,“具体不不大记得,但应该不超过十秒。”

“那你来到徐振林先生身边后,徐振林先生当时是什么状态?”

袁河道:“我赶到时,徐先生侧躺在床上,我尝试呼叫,他并没有反应,我发现他唇色呈紫红色,心跳和呼吸已经停止,双目圆睁,并且瞳孔散大。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尝试做心肺复苏,但已经无济于事,徐先生确实已经死亡。”

“你确定当时徐先生不是休克,而是死亡吗?”

“确定,当时徐先生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好的。”

钟明贤看着顾禹谦接二连三地出示证据,并没有下结论,他反而有些摸不着他的想法,他到底想要得出什么结论?

虽说他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懂,可他就是摸不准他的思路。

他该怎么反驳?

顾禹谦看向霍秀雅,“被告,你确定你从浴室出来看到徐振林先生病发就出去呼救了吗?你有没有整理自己的妆容,比如明梳理头发?”

霍秀雅道:“没有,我一看到我丈夫病发就立即呼救了。”

顾禹谦问:“被告,请问你确定吗?”

霍秀雅犹豫不决,顾禹谦问这些问题,到底是想做什么?

如果她此时回答说并没有立即呼救,那她就属于见死不救,或许就会失去继承权。

顾禹谦催促道:“被告,请回答我的问题。”

霍秀雅点头,“是,我确定了。”

“好的。”顾禹谦看向审判席,“审判长,请允许我方再次播放第一份证据。”

第一份视频证据再次播放,稚言把视频调至百分之五十的速度,“审判长,合议庭,请看监控画面,这是被告洗了澡出来的模样,放大两倍我们可以看到,被告的卷发没有一点湿润,甚至没有一丝凌乱。据我所知,女性在使用淋浴时,如果不想洗头发,为了防止头发湿透,会选择把头发盘起戴上浴帽,但浴帽并不能保证头发完全干爽,至少发际线会沾水,并且使用过浴帽的头发如果不经过吹干梳理,应该是有些凌乱而卷曲的,但被告的头发垂状态垂直柔顺,显然不是刚使用过淋浴的人的。”

钟明贤找到了机会,反驳道:“审判长,头发乱不乱这种事因人而异,原告律师这样强行代入,我认为不合理。”

“被告律师,这只是生活常识,我相信你也是有生活常识的人。”

审判长道:“原告律师可以继续。”

“好的,审判长。”顾禹谦继续道:“另外,从视频监控里,我们可以看到,被告在跑出房门的时候,手上握着手机。我想问被告,你是带着手机进了浴室,还是出来后又拿了手机,再跑出去呼救?”

霍秀雅此时脸色发青,她嘴唇颤抖,已经不敢再回答问题。

“被告,请回答我刚才的提问。”

霍秀雅按着头,“我不知道,我忘了,过去那么久,我真的忘了,别再逼我了!”

钟明贤再次站起来,“审判长,我反对原告律师一直在问我的当事人一些跟本案无关的问题,我的当事人对丈夫去世的事感到悲痛,我不希望原告律师再继续伤害她。”

审判长看向顾禹谦,“原告律师,你刚问得问题,确实与本案有关吗?”

“当然,不过现在暂时不是下结论的时候。”顾禹谦道:“被告不回答这个问题,也无所谓,接下来,我方将继续出示第二份证据。”

紧接着,顾禹谦再出示了一份法医的鉴定报告,“这份报告是法医对徐振林先生死因的专业鉴定,鉴定结果表明,徐振林先生是因为心脏病突发,心脏骤停并错过了救治黄金期,导致大脑缺血死亡。心脏病发病的方式有多种,其中心脏骤停是有救治黄金期的,这个时间大概在十分钟左右。”

顾禹谦看向霍秀雅,“但是被告却说,她从浴室出来时,看到了徐振林先生发病抽搐,就立即出门呼救,而护工赶过来的时间不到十秒,就算加上被告开门呼救的时间,也不过二十秒左右,护工进来时,却发现徐振林先生并无生命体征。”

“徐振林先生发病时,如果还在抽搐或者呼吸困难,那说明心脏还没骤停,而短短二十秒时间,徐振林先生便从抽搐到心脏骤停,并到死亡,这显然不符合医学常理。”

霍秀雅脸色煞白,她完全猜不到顾禹谦做了那么多铺垫,最后竟然是为了得出这个结论。

她朝着钟明贤投去了求救的目光,钟明贤道:“我反对,原告律师根本不是医生,他就在这里乱下结论,我认为这并不能作为证据。”

审判长道:“原告律师,你刚刚所说,有科学依据吗?”

顾禹谦早有准备,“审判长,我方请求二号证人上庭作证。”

二号证人,便是徐振林的主治医师,出名的心外科医生。

证人道:“心脏骤停的冠心病患者,一般出现心脏骤停后会有一个身体变化过程,心脏骤停后,身体的供血系统会停止运作,首先影响的是大脑,大脑缺血达到一定时长,一般4分钟以上才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进而导致病人发生生物学死亡。但是仅仅只在二十秒之内从抽搐到心脏骤停,再生物学死亡,这是不可能的。”

稚言偏头看了一眼顾禹谦,他这是再把猎物引到他的坑里,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往下撒土,让猎物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场庭审,所有人都完全由他牵着走。

不愧是南城的金牌律师。

顾禹谦看向审判席,“审判长,合议庭,从各方面的证据来看,徐振林先生从被告发现抽搐,到二十秒后死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也就是说,被告陈述全盘作假,应该不予采用。”

霍秀雅的脸早已经没有了血色,她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审判长看向霍秀雅,“被告,请注意在法庭上做虚假口供,妨碍诉讼,将会有相应的惩罚。”

霍秀雅的嘴唇颤抖,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钟明贤,而钟明贤此时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因为对方已经把他们引入了一个陷阱,他现在连搅混水的借口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霍秀雅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记错了,当时我洗澡出来,我丈夫已经不动了。我发现不对经,才去叫人的。”

顾禹谦:“审判长,刚才我方已经出示了当时被告在警局的笔录,笔录的记录时间是案发当天,是被告记忆最深刻的时候,而被告现在才在法庭说是记错了,我认为被告这是在故意狡辩,目的只是为了掩盖她故意杀害徐振林先生的事实!”

霍秀雅情绪激动道:“胡说!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杀了我丈夫!我根本没有做这些事,是他们诬陷我!”

审判长敲了一下法槌,“肃静!被告,请注意法庭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