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言道:“我同意赵检的做法,虽说汤嘉睿是我们重点怀疑的对象,但毕竟目前的证据还没有和汤嘉睿直接关联,除了汤嘉睿,按摩技师,和汤嘉睿同行的女人,甚至六楼,七楼的人,都可以纳入怀疑对象,现在对他采取强制措施,太早了。”
岳东海把手上的遥控往桌上一放,“那你们说吧,我们应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赵业城道:“继续搜寻线索,尽快确定凶手的作案动机,当然,汤嘉睿是重点怀疑对象,我建议你们刑警队安排一两个人实时跟进他的动向。”
“行,那就先按你们说的办。”
赵业城道:“那接下来,我们探讨一下侦查思路。”
——
稚言在警局开案件讨论会开到晚上七点,之后便搭乘岳东海的车去岳家吃饭。
常玉莲今天中午才给电话给稚言,她下午就到了南城,带了一些特产给岳东海的父母,岳东海的父母很热情地留她在家里吃晚饭。
岳东海的母亲打电话给稚言,让她也一块去家里吃饭。
稚言原本想借工作繁忙不去,但盛情难却,刚好她又要来警局开会,于是便答应了。
稚言坐在岳东海的副驾座,手肘撑着窗若有所思,她一直在回顾刚刚讨论会上的那些线索,思考着突破口。
“稚言。”岳东海开口。
稚言回过神,“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十年前,鸿叔走后,你跟我说过的话。”
稚言回忆着十年前,她的父亲在办理汤氏集团总裁汤连斌被杀一案过程中,遭遇失控的货车撞击,连人带车被撞进了江里,当场死亡。
后来经查,那辆货车和司机并没有问题,最后被定性为交通意外。
她父亲牺牲三天之后,当时即将上法庭接受审判的汤嘉豪利用自残越狱,最终在被警察追捕过程中开枪击毙。
嫌疑人死亡,那件案子就潦草地结了案。
她并不相信他父亲的死是意外,只是当时她还小,唯一能提供的证据是父亲那天晚上出门之前对电话里说的那句话,他跟电话里的人说:“我们都被误导了!”
到底误导了什么?当时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他没说,连他最亲近的下属都不知道。
那件案子结案之后,并没有人再去追查。
稚言心有不甘,当时就跟岳东海说,总有一天,她要亲自把真相查出来。
这一晃,就是十年了。
这些年,她有意无意都在注意着汤氏集团的动态。
稚言从回忆中回过神,“你怎么突然提十年前的事?”
岳东海说:“只是突然想起,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初那件案子真的存在冤情,那么真正的凶手会是谁?你再细想一下,当初汤氏集团董事长三个儿子,长子汤嘉航是最被看重的,在那件事之中被打残废了,私生子是弑父的杀人犯,最终越狱被杀,最终是吊儿郎当还惹是生非的二儿子汤嘉睿接管了公司,算是那件案子的最大赢家。”
岳东海说的这些,稚言也曾想过,“但没有证据。”
“我知道,我也只是跟你说说。”
稚言道:“不过,汤嘉睿确实值得深入调查。我觉得汤嘉睿隐瞒了霍秀雅找他的真实原因,后续你们侦查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行,我知道。”
——
岳东海的母亲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岳东海和稚言回来。
以前岳家和稚家是邻居,岳东海的父亲岳林胜和稚言的父亲又是同事,两家就跟一家一样亲。
过去这十年,虽然常玉莲搬回了娘家住,但要是来南城,总要给他们带礼物。
稚言一进门,岳东海的母亲张绣便拉着她打量,“稚言可真是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气质了。”
“阿姨过奖了。”
“我说的真心话,以前小时候你头发短短的,就跟假小子似的,现在长发飘飘,再加上这身制服,在你们检察院,一定是院花了。”
稚言笑了笑,“我们检察院美女太多了,我根本排不上号。”
坐在餐桌上的岳林胜招了招手,“来来,坐下吃饭了,饭菜都凉了。”
坐下来之后,张绣一直给稚言夹菜,“来,多吃点。”
岳林胜像父亲一样问稚言一些工作上的问题,“稚言,刚进检察院,还习惯吧?”
“还挺习惯的。”
“检察院那几个老人都不错,你跟着他们多学学。”
“嗯,知道的。”
张绣说:“做检察官好,比刑警好多了。”
埋头吃饭的岳东海抬起头,“妈,我们刑警怎么了?”
“你还好说,你跟你爸都是,一忙好几天不着家。”张绣想起儿子的人生大事,便开始唉声叹气,“还有啊,你都三十多了,都从来没带个女孩子回来给我们看看。”
岳东海道:“那你也没给我介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