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得知刑警和检察院的人找他,他还有些惊讶。

为了避免学校的人做无端遐想,楚霖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凉亭。

凉亭里,他们三个人围着石桌坐下,稚言开门见山地说:“楚先生,我们今天找你其实是想了解一下十年前的一桩旧案。”

提起那一桩旧案,楚霖第一想到的是那件案子,他不确定地问:“是当初汤氏集团董事长被杀的案子吗?”

“没错。”

“那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还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暂时没有,我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楚霖推了推眼镜,“过去那么久,很多东西我自己也忘了,而且我只是个助理,接触到的东西不多。”

稚言道:“没关系,你把知道的还记得的告诉我就行。”

“那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当初宋靖恒会见汤嘉豪,汤嘉豪大致都说了什么?”

楚霖道:“这个我不知道,每次见当事人,宋律师都是自己去见的。”

“嗯,那关于这件案子,你接触哪些东西,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楚霖想了想,“我记得宋律师接这个官司,是因为汤嘉豪的母亲,他母亲是宋律师的同学,后来癌症去世了,汤嘉豪也被他爸接了回去。”

稚言问:“当时宋律师坚持汤嘉豪不是凶手,他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这个具体的我不清楚,不过当时宋律师说过,汤嘉豪一定是亲生的,因为他是私生子,出生就姓了汤,汤连斌这样的老狐狸,不可能不做亲子鉴定就让他认祖。”

岳东海摸了摸下巴,“所以,他当时就已经怀疑,汤连斌做的那份亲子鉴定根本不是针对汤嘉豪,而是他另外的儿子,那就是汤嘉睿?”

楚霖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但总之宋律师就是坚持汤嘉豪不是凶手,一直也在搜集证据。”

当初这件案子没开庭,汤嘉豪就因为越狱被枪杀,而宋靖恒提交到法院的证据并不齐全,所以稚言才想着查出当年他找到的证据。

稚言问:“他收集的证据有哪些?”

楚霖摇了摇头,“他没怎么告诉我,但是他叫我去办过一件事。”

“什么事?”

“做一份匿名的亲子鉴定。”

稚言问:“是谁的?”

“他没说,他只是让我跑腿去做了这件事,鉴定结果我拿回来后直接交给他了。”

稚言若有所思,宋靖恒当初匿名做过亲子鉴定,是为了证明汤嘉豪是汤连斌亲生的?还是想证明汤连斌的其中一个儿子不是亲生的?

“对了,宋律师拿到报告那天,具体是哪天?当时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楚霖歪着头想了想,“那天他倒没什么事发生,不过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被货车撞进了江里。”

稚言一愣,听到这句话,她的头皮发麻,脑海里再次回想起父亲临出门时的样子。

她大概明白了,当初打电话给父亲的就是宋靖恒,他一定是从那份亲子报告中看出了端倪,所以打电话让稚鸿从这个方向去侦查,而稚鸿因为还不确定,所以并没有将那件事公布。

这么一推测,当初宋靖恒做的那份匿名亲子报告或许就是证明汤家的一个儿子并不是汤连斌亲生的。

那个人,或许就是汤嘉睿。

岳东海看稚言脸色沉重,他轻拍了拍她,“没事吧?”

“没事。”稚言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如果当时稚鸿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被杀,那当时宋靖恒一定也受到了威胁,所以他才关闭了律师事务所。

但没想到半年后还是葬身火海。

稚言又问:“宋律师当初关闭律师事务所,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他没跟我细说,只是给律所每个人都很大一笔补贴,就这么解散了。”

“那他就没有别的亲人吗?”

“有的,但是那时候他儿子在美国上大学,她妻子也过去那边了,那段时间就他一个人在国内,我当时还以为他关闭律所是想去美国,但他没去,去了南大教书了,再后来,没想到人没了。”

稚言听完后,心情有些沉重,宋靖恒和她的父亲一样,都是知道真相的人,最后都落得悲惨的结局。

这背后的幕后黑手行事阴狠歹毒,她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

当年这件案子由于犯罪嫌疑人死亡,并没有上法庭审理,检察院也因此结案。

如果想要重新翻案,那就需要有新的证据,并且向上一级检察院提起抗诉。

稚言作为检察官助理,还没这个权限,她只好求助于赵业城。

“赵检,当年汤氏集团董事长汤连斌被杀,最终锁定的嫌疑人是他的私生子汤嘉豪,并认为他的动机是为了阻止汤连斌修改遗嘱。但从霍秀雅被杀这一件案子来看,汤嘉睿才是最有可能不是汤连斌亲生的。那当年的结论就存在漏洞,如果汤连斌被杀是因为发现其中一个儿子并非亲生,那最有可能作案的,应该非亲生的那个。另外,我去拜访了当年这件案子的被告代理律师助理,他告诉我,宋律师曾也做过一份匿名的亲子鉴定,并且我推断,我父亲出事那天晚上接到的电话就是宋靖恒律师打给他的,也就是在亲子鉴定出来那一天,他告诉了我父亲亲子鉴定的真相,并且也是那天,他遭到了不测。而同样知道真相的宋靖恒律师,也在半年后葬身火海,这一切不会是巧合,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对十年前那一桩旧案进行重新调查。”

赵业城十指交叉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听完了稚言的话,他沉声道:“旧案重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时间过去太久。”

“虽然过去十年,但是我们目前侦查的案子和这件案子有所关联,我想这也是最好的时机。”

“如果申请重查,那你说说你的思路。”

“十年前的案子,取证会很困难,现在唯一的切入点是汤嘉睿,我想先对他进行审问,再根据他的供述进行下一步计划。”稚言顿了顿,“只是,在审问之前,需要走抗诉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