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姐咬一下唇,索性转移话题:“方才我进来时候在五姨母那里遇到铭远表哥了,他似乎脸色有点不好。”琦玉笑一笑:“一个男人就该有气度,哪能把心事写在脸上。”
她们说话时候,曼娘已经把信看完,唇边露出一丝笑,祖母,还是疼自己的。满纸都是叹息,怨没有早些和姑母说,毕竟少年男女,又是一块长大的,总会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导致今日让自己受苦。信密密麻麻写了三张,除了安慰自己,又在那里叮嘱,若在京里住的不好,就回乡来,祖母虽则年老,但还能护住曼娘。
曼娘只觉得心口一块大石被舀掉,把信叠好放进荷包里才对琦玉道:“说的是,男子就该有些气度,哪能像女儿家一样”十一小姐是个聪明人,知道只怕是陈铭远是受了曼娘的气,也没再说别的,四个人只在那里喝酒玩乐,等到晚饭送上来,都已经饱了,微微动了几筷子十一小姐就要告辞,曼娘和琦玉姐妹送她到二门处,来到二门处十一小姐才啊了一声:“对了,我来的时候遇到八叔叔了,八叔叔还让我告诉你,就安心住着,等过年时候再回去,横竖你心里欢喜就好。”
和别的闺秀比起来,自己是十分幸运的,虽说遇人不淑,没过门就退了婚,可难说这还是好事,还能再继续慢慢地挑一门亲事。祖母父亲都对自己十分疼爱,众姐妹中,除了几个阴阳怪气的,别人都为自己担心,还有什么可怨的呢
曼娘笑着道:“十一姐姐回去后,对爹爹说,过几日我就回去了,总归是要回家过年的。”看着曼娘的笑容,十一小姐也点头,又和琦玉姐妹别过也就离去。
过了三四日,曼娘就准备去辞陈珍兰,刚走出门就有丫鬟跑过来,有些气喘吁吁地道:“表小姐,新安郡主到了,说要见您,太太本打算请您出去的,但新安郡主非要到您屋里来。您要不要做些准备”
新安郡主,自己未来的继母曼娘刚在脑中把这些事给组合了,就听到新安郡主的声音:“听听,还要准备,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人,珍兰,你啊,未免太小心了。”说着曼娘就见新安郡主已来到自己面前,她的妆容素来浓烈,此时也不例外,在雪地里穿了一身红站在那,如一团火一样。
陈珍兰已经笑道:“你当人人都和你似的,我可和你说过,别的可以,吓坏了我外甥女可不成。”曼娘当此时也只有对新安郡主行礼:“郡主万福。”新安郡主已经扶起她:“别这么客气,过些日子就是一家子了,你这样客气,难道进了家门还要时时行礼吗”
一家人,郡主果然从不客气,曼娘有些发愣,陈珍兰已经无奈摇头:“得,有你这样的吗别把孩子给吓到,赶紧进屋吧,今儿虽然没下雪,可比下雪那日还冷。”曼娘也回神过来请郡主进屋。
屋内烧了火盆,暖烘烘的,新安郡主也不客气就坐在上方,陈珍兰在旁边陪着,曼娘用茶盘端了茶上来,新安郡主接了茶就笑着道:“你也别客气了,我就来瞧瞧你。虽见过你两三回,我怕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其实呢,我这个人和别人也一样的。”
陈珍兰又噗嗤一声笑了:“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还没进门就先来瞧瞧子女。”新安郡主摇头:“你这话错了,他有儿女,我也有女儿,日后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孩子。我要他待我的女儿像亲生一样,那我自然也要待他的子女如亲生一般,这才公平。再说一家子在一起,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总要预先说明,不然以后事情出来,到时偏了哪个都不好,就算不偏,说不定还有一肚子怨言。所以我要来瞧瞧曼娘,和她说说话,并不是讨好徐启的意思,只是让徐启明白这个道理。”
这一篇话说下来,曼娘也明白了新安郡主的来意,不由笑着道:“郡主说的,确实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铭远还小,才16岁不到17岁,所以需要再长长,等长成五讲四美三热爱不被别的女人勾搭走的男人了,就可以娶女主了。
、实话
新安郡主听的曼娘这样说,眼看向陈珍兰:“瞧,说的没错吧,外甥女也不是豆腐做的,哪能经不起风浪。啊,太疼她了。”陈珍兰淡淡一笑:“妹妹去的早,不疼她,还有谁疼她”新安郡主拍下胸口:“以后还有啊,珍兰,和说,这孩子一看就喜欢,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又能舀得起放得下,不会哭着喊着要什么践前盟啊,一定要嫁。说实的,丈夫没娶自己过门之前就有了别的心上,换做是,不但要退婚,还要舀起鞭子去抽那负心汉一顿。”
陈珍兰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当谁都跟似的,再说了,有福王护着,只要不做的太出格,连陛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曼娘成吗再说那边,总还是曼娘的姑母,难道就此翻脸再也不理手心手背都是肉,妹夫是徐尚书的儿子,可徐供奉也是徐尚书的女儿。”
新安郡主也笑了:“也知道这的脾气,只是一想起来就为曼娘不值。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俞家那个就什么蒙了眼,糊了心,偏看上绵珠,除了相貌,绵珠哪点比得上曼娘”看来这位郡主,不是那样不讲理的,曼娘此时心里已经十分安了,只是听到提起俞泠,难免还有些难过,毕竟这个男,曾经是曼娘对未来的向往,随着那声泠哥哥就全都消失。
陈珍兰握住曼娘的手,曼娘浅浅一笑,表示自己没事。陈珍兰笑着道:“别提那些话了,和曼娘好好说话,去厨房让她们做几道好菜来。今儿恰好有送来的鲜鱼,这样天也算难得,不如就做一道鱼汤。”
新安郡主点头:“好,要亲手做,做的饭菜怎么就是比厨子做的好吃”陈珍兰缓缓摇头:“不过就是几道家常菜,啊,都不会下厨的。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主家中馈的。”新安郡主又是一笑,转头瞧着曼娘,曼娘也对她一笑,新安郡主咳嗽一声:“这个吧,也瞧见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做不来那种拐弯的事。琉玫也是这样的,也不强求把她当姐妹,事事友爱,只要能教她一些做的道理就够了。”
新安郡主既这样说,曼娘怎能再推辞,只是瞧着她道:“郡主的意思明白,异姓尚能结为姐妹,更何况和林妹妹只是,”曼娘想到难哥儿,不知道该不该直接说出,新安郡主已经笑了:“知道,是担心那两个弟弟,这放心,不是那样坏,况且说句不怕恼的话,徐家那点家资,还不看眼里。什么捧杀棒杀的,全不做,怎么待琉玫,就怎么待他们。”
这话给曼娘吃了定心丸,曼娘站起身端正给新安郡主行礼下去:“郡主有此心,曼娘虽愚钝,却也知道一句继母如母的话。”新安郡主把曼娘扶起:“这孩子,果然是年纪虽小主意不小。既这样待,难道还不会继子如子”曼娘和新安郡主相视而笑,陈珍兰已经命来报,说午饭已好,请两位到前面用饭。
新安郡主用过晚饭也就告辞,陈珍兰和曼娘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离去陈珍兰携了曼娘往里面走,轻声对曼娘道:“新安郡主虽然外都说她有些跋扈,却晓得她只是不爱应酬罢了,况且又是十分得宠的宗室郡主,等闲的公主都比不上的,难免纵了些性子,却不是个坏,更没有做过什么仗势欺的事。她做了的继母,虽然外瞧来,只怕会因出身太高,压制们姐弟,但晓得她不会。当日她来和说时,也仔细想过,再者瞧来,父亲对她,并不是毫无所动的。”